李袁壩的春節(jié)依然保持著固有的傳統(tǒng)。
大年三十那天,人們一大早起床,一大早便開始忙碌著做午餐——辛辛苦苦一年,這一年的最后一天,無論如何都該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與國內(nèi)許多地方不一樣,李袁壩的大年三十要以午餐最為豐盛,然后中午多余的飯菜再留到晚上和初一,寓意“年年有余”之意。如果家里有條件,過年那天能夠燒上兩盤紅燒鯉魚那就再好不過——余上加“魚”嘛。
這天早上,袁初冬起床后先幫著母親在灶房燉上肉,等肉燉好之后,拿上兩塊“刀頭”(燉好的肉)、一袋干果、少許酒水以及冥紙、鞭炮等,在大伯袁林紹的帶領(lǐng)下,與袁家眾多堂哥堂姐堂弟堂妹一起上山祭祖。
往年都是這個慣例,祭祖由大伯袁林紹帶隊。因為幾位伯父之中,唯有大伯對袁家上下幾代列祖列宗的墳頭最為熟悉,其他的包括袁林海在內(nèi),有的時候還難免把墳頭“張冠李戴”。
一行人剛走到操場山腳下,便碰到仍然在陽高農(nóng)機具廠上班的小梅從陽高回來。
“初冬哥……”袁小梅遠遠的喊到。
袁初冬停下腳步,微笑看著袁小梅走來。好幾個月不見,這小妮子越長越漂亮了。
“這么忙,剛放假?”袁初冬問。
“嗯,其實也沒什么事做,只是現(xiàn)在廠里換成了私人老板,跟以前不一樣了,老板規(guī)定所有員工今天才能離廠回家,我呸……”小梅抱怨道。
“哦?這算不算老板剝削你們?”袁初冬逗笑道。
袁小梅伸了伸舌頭,緊接著把袁初冬往旁邊一拉,小聲說道:“初冬哥,上周鑫語姐到陽高來找我了。”
“鑫語?”袁初冬立馬陷入興奮狀態(tài),問道:“她是不是專門去找你玩的?挺好!”
“哦,不是的,鑫語是單位有事剛好到陽高,到了陽高后跟我一起吃了頓午飯就走了。”袁小梅回答道。
“這樣啊,估計她上班比較忙吧?!痹醵聪蛟∶?。
他猜測小梅特意把他拉到一邊,肯定是有鑫語的消息。
小梅也不遮掩,略帶同情的看著袁初冬:“初冬哥,鑫語讓我捎話給你,以后別再去找她了……”
“???”
袁初冬只感覺腦袋“翁”的一聲,像是有一顆炸彈在腦海里炸開一樣,一下子呆在路邊,嘴里不停囁嚅道:“為什么?為什么?”。
“初冬哥!”小梅搖了搖袁初冬的胳膊。
好半天袁初冬才回過神來,問袁小梅道:“小梅,鑫語還說了別的什么沒有?”
袁小梅搖了搖頭,說道:“初冬哥,鑫語只說讓你別再去找她,至于什么原因,她并沒有說?!?br/> 袁初冬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落寞的說道:“嗯,小梅,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去吧?!?br/> “好的,初冬哥,你也別太傷心……”
等堂妹袁小梅走后,袁初冬匆匆趕上大伯等人,將祭祀物品交給阿勇后,自己一個人爬上了操場山頂。
山頂上一片空寂。
站在山頂南沿,只見冬日的天空有些陰沉,山腳下、壩原上,農(nóng)家院落的屋頂上冒著淡淡炊煙,有調(diào)皮的小孩在壩原上嬉戲追逐,盡情享受著他們的童年。
不知不覺間,袁初冬想起了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