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園舊貨市場在北京三環(huán)那邊。
????弋陽是開車去的,他透過后視鏡看著后座上穿高領(lǐng)杏色毛衣的寂和。
????長安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后頭。
????“潘家園你絕對喜歡的,里面很多有年代感的東西。”
????“瑪瑙玉翠,竹木骨雕,皮影臉譜,衡水的鼻煙壺,楊柳青的年畫,還有臺灣的交趾陶?!?br/>
????寂和早年來北京的時候也去過這的,的確能讓她一逛就是一天。
????晚上燈火通明的,到了大門口,還有老大爺用鐵爐子烤玉米在這吆喝叫賣。
????弋陽找了個停車位放好車,就牽著長安領(lǐng)著寂和往里走。
????人聲鼎沸。
????空氣里隱隱散著達(dá)摩香還有初秋時節(jié)夾著草木氣息的土腥味。
????一瓷器攤子前坐著個穿著褂戴一瓜皮帽的老大爺。
????正在和藍(lán)眼睛黃頭發(fā)的洋人絮絮叨叨的講著器具的來歷和成分。
????寂和被前面的攤子吸引住了。
????她拿起上面墜著黑線畫著花臉的白石頭,丑丑的卻又古樸。
????弋陽站在身旁,在她耳后輕輕解釋道
????“這是泥做的,里頭空心,你掐住那黑繩往下捋,就能發(fā)出老貓的叫聲。”
????“真有趣,以前從沒見過?!?br/>
????弋陽又走到另一個攤子前,拿起攤面上的皮影,對寂和他們招手。
????“你們過來。”
????他們走過去。
????“嗯?”
????“你看看這三個皮影像不像我們?”
????寂和瞟眼看去。
????女的長發(fā)挽簪,仙草鸞鳳做衣。
????男的祥云滾邊,騰龍為襟,一雙桃花眼瀲滟。
????中間那個男童衣飾綴得五彩斑斕的,倒也有幾分神似長安。
????長安拿起皮影仔細(xì)端詳著,開心地遞到寂和跟前。
????“這個好像姐姐啊。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挺像的。”
????弋陽問了價(jià),把錢付給老板。
????“那我們買下來。”
????小攤老板用盒子裝好遞給他們。
????然后他們又逛到別處去了,有人用紅棕色的小簍子裝了兩只蛐蛐擺了個攤也在售賣。
????蛐蛐的叫聲唧唧唧的,有春天喧騰的熱鬧。
????寂和走過去,站到一旁聽著聲兒。
????弋陽走過來。
????“喜歡嗎?”
????她搖搖頭。
????“不。只是覺得聲音熱鬧。我們走吧。”
????寂和又往賣二手書的店去了,里面很多舊書,有年代的厚重感。
????拿起一本,紙張泛黃。
????橘黃色的路燈下,她翻開來認(rèn)真看著,上面還有些前人做的筆記與思考。
????弋陽瞧著她,也不催促,帶著長安去隔壁賣黑膠唱片的店看看。
????一直到十一點(diǎn)多才回去,買了些書和唱片。
????到別墅的時候,寂和接到唐菲的電話。
????她坐在陽臺上,借著皎潔的月光看著剛買回來的書。
????“晚上好。唐菲?!?br/>
????“之前打過你好幾個電話沒回?!?br/>
????植物架子上種著盆曇花,綠葉襯著花骨朵,寂和放下書撥弄了兩下回著話。
????“不好意思,靜音沒看見。有什么事嗎?”
????“柯法那邊導(dǎo)演演員已經(jīng)敲定了,資金也到位。說下周舉辦個開機(jī)儀式,然后開個發(fā)布會。希望到時候你能準(zhǔn)時出席?!?br/>
????“好。我知道了?!?br/>
????唐菲遲疑了兩下,不禁問道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公開場合嗎?連新書簽售會都沒辦過,這次怎么一反常態(tài)?”
????寂和站起來,倚靠著欄桿,看著斗大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