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件事非常不尋常。”柳非月說,“首先是地點,你也說過,地點選在這里,這里的人一旦中了瘟疫死掉,一旦下雨,瘟疫便會順流而下到達靈山城,靈山城里人來人往,會擴散到各地?!?br/> “現(xiàn)在想來,只覺得這場陰謀實在太過巨大?!?br/> 江晚臉色凝重。
柳非月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她有前世的記憶,更是知道這杏花瘟的破壞力有多大。
這一場有預謀的瘟疫,如果他們沒有來到這里,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nèi)擴散。前世瘟疫擴散是在明年的下半年,從時間上來說也算是對上了。
不提瘟疫,還有那個突然壯大的清都教,出現(xiàn)在宮里的邑嵐專屬毒藥,還有德慶殿那場刺殺。
這一切,像是有一個陰謀,陰謀的背后有一根線,這根線掌握在幕后黑手手里,幕后之人操縱著這一切。
他們,都像是這場陰謀網(wǎng)絡里的提線木偶。
仔細想想,很可怕。
江晚嗓子緊了緊,前世的時候,她一般都是得過且過,從來不思考這些陰謀陽謀,現(xiàn)在再想想,只覺得后背發(fā)寒。
尤其是,這種思考的事情,根本不適合她。
“別想了?!绷窃屡牧伺乃募绨颍皺M豎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發(fā)現(xiàn)及時,幕后之人雖然在黑暗中,但我們也不差?!?br/> 江晚點點頭。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她需要好好理順一下,理出個頭緒來。
時候不早了,窗外的風雨已經(jīng)停下。
和白天的狂風暴雨比起來,現(xiàn)在窗外一片寧靜,風停,雨也止,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江晚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柳非月恬不知恥地躺在一旁,中間隔著一碗水,如棋盤上的楚河漢界。
她平穩(wěn)的呼吸聲傳來。
柳非月笑了笑,盯著她看了許久,伸手,將蠟燭熄滅掉。
他釋放出一些殺氣,殺氣傳到外面,驚散了飛鳥。
飛鳥撲棱著翅膀飛上半空中。
遠處的樹梢上,站著兩個人。
那兩個人身著一身黑色,與夜色融為一體。
柳非月散發(fā)出來的殺氣漫天,但似乎對他們兩個不起作用。
“主子,暮蟬村的活尸已經(jīng)被處理掉,他們似乎已經(jīng)注意到了我們?!币粋€身材比較高的人瞇著眼睛說,“最近的活動太過頻繁,這樣下去,他們極有可能順藤摸瓜抓到我們?!?br/> “嗯。”個子稍微矮一些的人聲音冰冷,他穿著斗篷,看不出原本面目。
“主子,那柳非月不肯離開江晚,我不建議再對江晚下手。柳非月這個人太難纏了,而且,他功夫奇高,招式也很變態(tài),我們不是對手,這樣下去,我們會吃虧?!?br/> “嗯,這件事做到這種地步就可以了。通知下去,讓他們都停止活動?!卑珎€子的人冷冷地開口,“昌建侯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幾乎毀掉了我們的整個計劃?!?br/> “是?!备邆€子男人得令。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他們兩個走后,遠在籠煙山莊的柳非月突然睜開眼睛。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那兩個人的氣息隱藏得非常好,幾乎很難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他再敏感,也只是捕捉到了一絲氣息而已。
他執(zhí)意留在江晚房間里,就是怕那股可怕的氣息會對她下手。
現(xiàn)在看來,他留下來是對的。
那兩個人,不知道是什么來路,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功夫,但,剛才那瞬間的殺氣和壓力,就算是他也覺得膽戰(zhàn)心驚。他們,很恐怖。
柳非月面色復雜地看著江晚的睡顏。
這傻丫頭,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多么厲害的人物盯上了。
窗外恢復了寂靜。
下過雨之后,空氣異常清新。
柳非月默默地看了她好一會,終于,在她身邊睡著。
第二天,天氣好得讓人懷疑昨天的狂風暴雨只是一場夢。
天空湛藍,萬里無云。
打開窗子之后,空氣里帶著花草香味,還有來自遠方的森林清香。
江晚的身子好了很多。
昨天還疼痛劇烈的身體,經(jīng)過一晚上休息,只剩下隱隱作痛。
她下床,簡單洗漱了一下。
柳非月從外面走進來,帶著滿身陽光,銀色長發(fā)上泛出好看的光澤。
“醒了?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彼f,“玉珠死活要跟著去,你什么想法?”
“玉珠,那孩子挺像年輕時候的我?!苯碚f,“她想去就跟著去吧。何況,是我邀請的她?!?br/> “這個……”柳非月有些為難。
玉珠的身體跟別人不一樣,一旦陷入發(fā)狂狀態(tài),可是會將整個皇宮給毀掉的。
不過,有玉珠在,那些想打江晚主意的人得掂量掂量。
有利有弊。
“那就讓她去吧?!彼f,“那孩子的身體有點特別,千萬不要惹怒了她,不然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情?!?br/>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