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被捕入獄,哀家一直處于被動中。哀家覺得,若是放任不管,極有可能會讓顧翼得逞,便找了付太醫(yī)做了假死藥丸,賜死了姑蘇城?!?br/> 整個(gè)過程并不是多么驚心動魄,但現(xiàn)在想想,還是有點(diǎn)后怕。
“事情就是這樣?!彼p飄飄地做了總結(jié),
“顧翼發(fā)了瘋一般想得到姑蘇城,姑蘇城一死,畢竟會將他逼急。哀家便順勢做了個(gè)圈套,也算是甕中捉鱉吧?!?br/> “后面的事情你們也就知道了,就這么簡單,也沒什么可說的。”
她瞧著鍋里的一塊肉煮熟了,不顧形象站起來,樂滋滋夾到了自己碗里。
顧羽的臉有些發(fā)黑。
他嘴角抽了好幾下,“娘親,你是不是搞錯(cuò)了重點(diǎn)?”
“朕想知道的是,娘親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會下大雪?還巧妙利用了這一切,簡直天衣無縫?!?br/> 江晚吃肉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
這個(gè),解釋起來果然有些困難啊。
天降大雪的日子,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畢竟,前世這一天,整個(gè)京州城都流傳著,四月降雪是大兇之兆。
她也被這場雪推入到了風(fēng)口浪尖。
百姓流傳,天降大雪,是上天的懲罰,這日子正好是她嫁入皇家沒多久,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被譽(yù)為不祥之兆,她也作為不祥之兆被詬病。
一直到后來,她不管怎么努力,毒后和禍國殃民這大帽子始終扣在頭上,摘都摘不掉。
她算準(zhǔn)了時(shí)間,是巧妙利用姑蘇城的事情給自己脫身而已。
姑蘇城復(fù)活這件事,原本就很玄乎。在那種情況下,大多數(shù)人都相信自己所看見的,再加上一些亂力神怪,忽悠忽悠那些百姓們,目的也算達(dá)到了。
“這個(gè),哀家可能比較自信。”她說,“猜到了這一切?!?br/> 姑蘇城的臉色原本比較差。
尤其是從江晚口中聽到了顧翼對他的畸形之戀,更覺得骯臟無比。
但,見她竭力為他洗清冤屈,又覺得心頭一暖。
“罷了罷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彼似鹨槐?。
“你還不能喝酒?!甭鍖ぶ浦棺∷?。
“無礙,死過一次的人,都看開了?!惫锰K城笑了笑,一飲而盡。
江晚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些人們再問下去,她可真是要掀桌子了。他們哪里來的那么多為什么?。∷静恢涝撛趺唇忉尯妹?!
大雪沸沸揚(yáng)揚(yáng),沒完沒了,整個(gè)京州城覆蓋在白雪之中。
門外,風(fēng)雪大作,瀚海闌干,枝葉飛墜,瀟瀟灑灑。
屋內(nèi),一片火熱,沒有主仆,沒有君臣,其樂融融。
江晚有些醉了。
她酒量不好,又因?yàn)槭虑楦嬉欢温?,心情舒暢,貪了幾杯之后,頭暈暈的,眼前的景色也不太清晰。
江晚實(shí)在醉的不行,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她開始胡言亂語,胡亂調(diào)戲在座的這幾位姿色絕佳的男人。
羅燕一臉黑線。
在她出大丑之前,將她拽到里屋的床上,她沾床就著。
江晚醉了之后,剩下的人也都各自散了。
“皇叔,時(shí)候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鳖櫽鸫┲窈竦囊路p手倒背,頗有些帝王風(fēng)范。
“朕自己回去就好?!?br/> 顧霈等人行了禮,踩著厚厚的雪走向?qū)m外。
“臨越王難得來一回京州城,天色還早,我們再去喝一杯吧?!庇鞒叫麑⒚婢叽魃?,恢復(fù)成冰渣子的模樣。
顧霈抄著手,看了看厚重的云彩,飄忽不停的大雪,“可真是詭異的天氣?!?br/> “去哪里?”
“一個(gè)好地方?!庇鞒叫砗蟮耐麛嘟舆^話,“那里的酒是絕世美味。”
“姑蘇大人去不去?”
姑蘇城笑了笑,“今天還是算了吧?!?br/> “姑蘇府被封,姑蘇大人要去哪里???”付望舒說,“不如就先住在宮里?”
“不了,我先去洛尋那?!惫锰K城說完,沖著臨越王顧霈行禮,由洛尋攙扶著,一步步走出皇宮。
顧霈望著姑蘇城的背影,略有些唏噓。
“姑蘇大人也算是個(gè)仙風(fēng)道骨般的人物,這雪中身影,有幾分像畫中人。又才高八斗,博古通今,是個(gè)難得的妙人?!?br/> “微止,莫非你也看上了他?”喻辰宣戲謔。
“這怎么可能?”顧霈抄著手,“我只是感嘆,皇兄他為了這樣的人兒攻入皇城,大約也算是死而無憾?!?br/> “釋之,我們?nèi)ツ睦锖染???br/> “一個(gè)絕妙的地方?!庇鞒叫麙仐壛藢④姲ぃ欥瞾G掉了王爺包袱,搖搖晃晃地走出皇城。
顧羽黑著臉回到雨霽殿。
和外面的寒冷相比,屋子里溫暖如春。荔公公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荔公公,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了?”
在江晚面前,他一直是乖巧無比的模樣,但一旦離開了江晚的視線,整個(gè)人都會變得狠厲嗜血。
荔公公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下來,“回皇上,快到酉時(sh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