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擷秀坊也是咱們的產(chǎn)業(yè)?”姜煥璋斜著宋大掌柜,顧姨娘聽說擷秀坊也是姜家產(chǎn)業(yè),頓時激動的臉頰泛上了濃濃一層潮紅。
擷秀坊!
“回世子爺?!彼未笳乒翊怪^,姜煥璋這一問,問的他更加尷尬,不過不是自己尷尬,而是替姜煥璋尷尬。“擷秀坊是李家產(chǎn)業(yè),現(xiàn)如今記在張?zhí)?,沒跟著大奶奶陪嫁過來?!?br/>
姜煥璋臉色微微泛青,擷秀坊現(xiàn)在還沒有歸進(jìn)姜家?他忘記了……從前,他從來沒關(guān)心過這些惡俗庶務(wù)……
顧姨娘臉上的失望無法掩飾。
張?zhí)碌漠a(chǎn)業(yè),怪不得大奶奶成天打發(fā)人往擷秀坊拿這個拿那個,自己剛才換下來的那一身襖裙,就是擷秀坊今年最新的花色款式,可惜就這一套,以后,要是她讓人到擷秀坊拿幾件衣服什么的,不知道這帳,會歸到哪里……
“李氏陪嫁過來的鋪?zhàn)幽??能抽出來多少流水??br/>
四萬銀子今天必須籌到,無論如何都得拿到!而且必須送到墨七手里,姜煥璋心里一陣接一陣焦躁。
“回世子爺?!彼未笳乒竦穆曇衾镫[隱透著說不出的僵硬,“大奶奶陪嫁過來的六間鋪?zhàn)?,不在小的手里打理,要抽調(diào)流水,世子爺?shù)脤ぺw大掌柜,不過,趙大掌柜連著幾代人都是李家的掌柜,世子爺要從他手里抽調(diào)流水,只怕得大奶奶吩咐一句才行?!?br/>
“她不是把嫁妝都交給姜家了?原來是這么個交法?”姜煥璋的焦急比憤怒更甚,或者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憤怒了,滿心滿腹只有焦急惶然,萬一籌不出銀子……不行,無論如何,都得籌到這四萬銀子,天底沒有比這四萬銀子更重要的事了!
“小的多嘴?!彼未笳乒窳⒖陶J(rèn)錯,他多嘴還不行嗎?
“你去給我想想辦法,無論如何,未正之前,最少最少,給我籌齊四萬銀子,一文錢也不能少了!”姜煥璋是真急眼了,他三十多年的寶貴經(jīng)驗(yàn),全在朝堂爭斗、政務(wù)大事上,銀子這種阿堵物,這樣的小事,他什么時候操心過這個?他用銀子,向來就是吩咐一聲。
“綢緞鋪能抵押兩萬到兩萬五千銀子,再加上中藥鋪,把這兩間鋪?zhàn)拥盅撼鋈?,能籌到四萬,要是賣了,還能多點(diǎn)?!彼未笳乒竦脑捯呀?jīng)不怎么客氣了,他不過一個掌柜,東家和他說這樣的話,這簡直是無賴!
“你!”姜煥璋氣的一巴掌拍在高幾上,怒目瞪著宋大掌柜,這是殺雞取卵的事,賣了鋪?zhàn)?,豈不是把姜家的財(cái)運(yùn)都賣了?
這是從前那個把生意做的財(cái)源茂盛真如三江水一般的宋大掌柜?
從前,他沒和他這樣打過交道。他喜歡親自挑筆墨,更喜歡替顧氏挑紙筆顏色,每次他去鋪?zhàn)永锾艄P墨時,都是他跟前跟后的侍候,他恭敬周到,在他面前,從來沒敢伸直腰過……
他一直對他印象極佳,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疲賴蠢貨!
“先抵押出去,等那兩船綾羅到了,不就有銀子了?”顧姨娘怯怯的接了句,宋大掌柜斜了她一眼,沒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