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任軒昂和邱允實提出開車送打算去醫(yī)院換班照看王靜珊的米懷薇去醫(yī)院,順便也看望一下病人和婁小婷。
路上,駕駛的邱允實感慨:“看來小婷這孩子深諳我們辦事的套路啊,她知道這個節(jié)骨眼上哪怕她再怎么擔憂蘇迎男,想念蘇迎男,也絕對不能跟她聯(lián)系,否則就等于害了蘇迎男。她很可能是察覺到了自己被警方給監(jiān)視了?!?br/> 米懷薇接連嘆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重復(fù):“這孩子,唉,這孩子啊。”
邱允實下意識從后視鏡看了看自己放在后排座位上鼓鼓囊囊的斜挎包,自言自語似的說:“這孩子好可憐,我得幫幫她?!?br/> 到了病房,米耘志忙著跟妹妹的老板也就是任軒昂說客套話,感謝任軒昂特意來探望,感謝他對妹妹的照顧,更加感謝他能夠查明真相,找出讓妻子受傷的罪魁禍首,并且也算是把婁小婷頭上這頂掃把星的帽子徹底摘下。
邱允實不愿參與這些客套交際,他沖縮在角落的婁小婷使了個眼色,要她跟他一起出去。
婁小婷通過前些天的相處,跟邱允實非常熟絡(luò),她雖然稱呼邱允實為小叔叔,但他更像個大哥哥,還是個愛撒謊的調(diào)皮哥哥,對于孩子來說非常討喜。婁小婷乖乖跟了出去,二人來到走廊盡頭的角落。
邱允實不說話,先是探頭去看走廊那邊兩個一身腱子肉的寸頭男人。那兩個男人一看邱允實朝他們看過來,馬上轉(zhuǎn)身,湊到其他病人家屬身邊去,假裝自己也是一直蹲守在這里的病人家屬,還像模像樣地交談,假裝在討論病情。
眼見兩個便衣暫時收回監(jiān)視的目光,邱允實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以防他們倆看到這邊的情形,然后從鼓鼓囊囊的斜挎包里掏出了一只厚厚的牛皮紙信封。
“這個給你。”邱允實把信封送到婁小婷面前。
“這是什么?”婁小婷接過來便要打開。
“別打開,別讓人看見,”邱允實阻止,“這里面是我的全部現(xiàn)金積蓄,5萬塊,還有一張假身份證。”
婁小婷嚇得手一縮,信封差點沒掉在地上,“小叔叔,你……”
“你媽媽身上沒有錢,只有張鳳嬌的身份證,以張鳳嬌的身份,她根本沒法離開松江,她現(xiàn)在被全市通緝,想要逃出去必須要用錢,還有能夠購買機票和火車票的身份證?!鼻裨蕦嵭÷曊f。
婁小婷咬住嘴唇,拖著信封的雙手劇烈顫抖。她不否認什么,也不承認什么,但很明顯,她聽到邱允實說起蘇迎男的處境,非常擔憂心疼。
“小婷,你不用瞞我,你也瞞不住,我們大家都知道,是你給你媽媽通風報信,她才能提前逃跑的。你能跟她聯(lián)系上,而且你一定知道她現(xiàn)在藏在哪里。把這些東西給她吧,然后你就能跟她做一個徹底的了結(jié),你不再欠她什么,她欠你的也從此作罷,你們各自開始自己的新人生,永不再見。你只要知道,她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里自由地活著,就夠了?!鼻裨蕦崢O為誠懇,說到動情時,聲音哽咽。
“可是,可是……”婁小婷顯然動搖了。
“沒什么可是,這么做對所有人都有利,你媽媽不用蹲監(jiān)獄,你也能心安,從此好好跟養(yǎng)父母過日子,沒有人有損失不是嗎?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
“你不是在騙我吧?你跟他們一樣,希望通過我抓住我媽媽?!眾湫℃眠€是很警惕,雖然動搖,但還是繃著一根弦,不肯徹底投降。
邱允實笑著說:“我不是警察,也不是律師,我為什么要跟他們一伙?小婷,我跟你才是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跟你是一伙的。之前我說過要幫你改命,我做到了,從此再沒有人會說你是掃把星。雖然會有人說你有個壞媽媽,但更多的人會同情你。只要你的養(yǎng)母蘇醒,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你的未來會很美好的?!?br/> “為什么幫我?”婁小婷抓著信封的雙手緊了緊,但仍舊是拖著信封,不肯把它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