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邊楊洄心懷叵測,借著喝了兩杯后的酒勁,在足浴館中就故意挑刺起來。一會兒嫌水溫太燙,一會兒又說按摩用力過重,總之是難弄得很,換了幾次服侍他的伙計和姑娘,有的被惡聲怒罵,有的更被打了幾個巴掌,都哭的呆在一旁,不敢有任何言語動作。
連連勸開賠罪的高飛,最后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就說道:
「楊大爺,您如確有不滿,也不要尋下人出氣嘛,有事但請與我們小李掌柜說話去,定可給您安排妥當(dāng)?!?br/> 楊洄一把推得他踉蹌而退,罵道:
「小李掌柜?算甚東西?你以為把他搬將出來便可唬弄我嗎?」
說罷,順手拔出刀來,閃電般上下飛舞,如七轉(zhuǎn)八折的旋風(fēng),連續(xù)砍出了不知多少刀,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他卻已「膛」的一聲收刀回鞘。約莫停頓了兩秒,前面的一張木椅才「唰」的一下,竟化作段段幾寸長短的碎木似豆腐般塌將下去。
邊上看熱鬧的人中,有識得他的大聲討好叫道:
「好刀法!楊都尉果然不愧『風(fēng)刀』之稱!」
楊洄得意地拱手示意了一下,這才又道:
「瞧見了么?只怕他不要變成這樣哦?哈哈哈……」
正大笑間,那磨勒從后面不聲不響的走將出來,面色從容,很平淡的說道:
「這位楊公子喝多了,也難怪言語有失,損壞店中物品,這樣吧,就讓我這下人替小李掌柜收拾干凈,算是陪個罪,大家互為諒過如何?」
話語落下,他緩慢的抽出自己腰間彎刀,嘆了口氣,忽地探將出去,勁氣鼓蕩,立時把癱在地上的碎木斷條在眨眼間悉數(shù)挑起,全如那蝗蟲般飛跳在空中。緊接著,在別人看似有些虛幻的動作中,只見他的雪亮刀光在其中穿梭奔走,將那些已是很短的每塊斷木,瞬息竟然又砍成了不知幾截。空中本就不少的碎片,這下更似那滿天飄蕩的落葉,紛紛揚揚,陸續(xù)地四散跌落下來。
尚未等它們及地,磨勒刀光再起,連續(xù)反復(fù)劃著圈兒,卷起陣陣疾風(fēng),引得這些碎木漸漸地凝聚在他前方上空,形成一個直徑約兩尺左右正不斷迅速滾動的小球。
在全場目瞪口呆地眼光中,這碎木球被他順手取下掛在肩頭的大毛巾,「啪」的一聲甩出緊緊包裹圍住,隨后再拎將在手,同時他亦收刀回鞘,仍氣定神閑地立于場上。
剎那間周圍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一時間沒有人能說得出話來。
誰也沒想到這美容院中竟藏龍臥虎,有此高人——自嘆弗如下,楊洄驚疑地看著面前這個長相怪異,魁梧威武的彪形大漢,口里喃喃道:
「你……你是何人?竟……到底想干什么?……」
手里握住自己的刀柄,他卻終究是沒敢再拔出來,只是不能下臺地做了副姿勢擺在那里,怒目瞪視,讓人還以為他立時就要上去干架,后面當(dāng)然已有伙計去飛報了李名。
旁邊李瑁早看出人家是立個下馬威,自己這個姐夫恐怕不是對手,何況也是他理虧在先,怎么說這里還都是愛妻喜歡的美容店,不可做的太過份,趕忙出來圓場道:
「沒事了,既然小李掌柜的人已然有所表示,就算了吧?!?br/> 說著邊拉著楊洄退后,邊微笑揮手讓眾人散去。
楊洄有個臺階可下,這才心有不甘地「哼」了一聲回到座上,磨勒和高飛剛欲走開,門邊就碰到了聞訊而來的李名和咸宜公主、玉環(huán)等人。問清了原委,見沒鬧出大事,李名也就吩咐再換了人手,重新來給楊洄服侍過。咸宜公主聽見是自己夫君無禮,卻當(dāng)下走到他面前,指責(zé)道:
「你啊,以前也是,每次出來都不肯安份。且少喝些酒,在小李道長這兒給我老實些,聽見了么?」
又對弟弟李瑁說道:
「你給我看住一些,不可讓他隨意使性,免傷了我與小李道長的和氣。」
言畢,又狠狠盯了楊洄一眼,這才返身跟了李名等回過去。
楊洄雖然氣焰囂張,卻如何能比得過皇子公主?對夫人和妻弟后來的話,自然表面上不敢不聽,余下之時倒也就自顧喝著悶酒,沒再多生是非。只是背著向來自命不凡的「風(fēng)刀」名號,數(shù)日來竟連續(xù)裁了幾個筋斗,心中這窩囊別扭,更對李名恨了入骨。但一時間,他卻無法可想,明里頭有人護著不可造次,暗地中對自己的武功,實在是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煩燥中,他不由地就在此刻及回府后,不斷左右思量盤算起對策來,這些是那外話不提。
且不說楊洄這邊心思變化,李名等回到了美妍館中,繼續(xù)給玉環(huán)和公主做那才剛開始就被打斷了的化妝。
他這次的化妝卻也有個講究,是離開現(xiàn)代時,自己剛學(xué)會的最新流行妝扮。
給玉環(huán)做的,是呈顯嫵媚的粉紫妝。
眼睛處,化了個層層疊疊的煙熏眼妝。整個上眼瞼至眉骨處涂抹的是亮沙色眼影。增強眼眸凹陷感的紫水晶眼影,則均勻暈染整個眼窩。少量的黃綠色眼影涂抹于上眼瞼雙眼皮處,帶來的是那春天之氣息。內(nèi)眼角處,又涂上了亮粉銀眼影,再在眉彎涂上銅金色眼影,仿如那春日下陽光閃動的感覺。閃耀的精雕細琢珍珠質(zhì)感,使得深邃的煙熏下,她的大眼更顯無比神秘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