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好了。他們都走了,你有什么事要和老朽商議的,現(xiàn)在就可以說了。”柳爺和秦牧單獨來到一堆篝火旁,盤膝而坐。
每次聽到“少主”一詞,秦牧還是有些不習(xí)慣。其他人還好,但這話從看著他長大的柳爺口中說總是覺得別扭。小時候,柳爺對他們一家就頗為不錯。畢竟秦牧心里,一直是把柳爺當(dāng)做親爺爺對待的,兩人感情也很深。
但柳爺執(zhí)拗要叫秦牧少主,說這是祖先留下規(guī)矩,每個族人都必須遵守。秦牧無奈,只好照他意思了。
“柳爺,我知道以大荒村的糧倉儲備,我們還能撐多久?”秦牧看著身旁頭發(fā)微白的柳爺,沉吟少頃,輕聲問道。
目前大荒村上下,人心惶惶,已經(jīng)都知道神農(nóng)谷那邊已經(jīng)單方面徹底斷絕了與大荒村的糧食交易。大荒村沒有自己生產(chǎn)糧食的能力,之所以支撐到現(xiàn)在,全靠族里的糧食儲備在支撐著。除了部分富裕之家,整個部落八成的人,其實已經(jīng)喝了好幾天的白粥了。
柳爺看著秦牧認真的模樣,心中很是欣慰,看到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站在整個部落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心酸:“這孩子吃了不少苦,懂事得早。更是妖孽天資,可惜是生在我們大荒部,沒有好的修行資源幫得到他?!?br/> “不要擔(dān)憂,部落里的危機并不是不得化解,我和幾位長老都有所商議,想來還能夠維持一段時間?!?br/> 柳爺微微一笑,緩緩開口:“孩子,這事你不用擔(dān)心,交給我們幾個老家伙去料理就好。再不濟,我還認識幾個老朋友的,去求求他們。你安心修行,爭取早日突破五星巫師,到時候你會看到不一樣的天地,原本困擾你一切問題也都不再是問題……”
秦牧忽然有些想哭,此刻坐在柳爺?shù)纳磉?,看著他日漸蒼老的容貌和佝僂的后背,久久說不出話來。夜里的風(fēng)有點冷,柳爺早已破敗的身軀自然而然咳了幾聲,把秦牧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
“柳爺,孩子其實得到了一些機緣……我得到了一個藥方,喝上一碗藥湯可以抵御一日饑寒?!鼻啬辽钗跉猓裆桃飧‖F(xiàn)出少年人應(yīng)該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和自豪感。
“上面的很多都是尋常的草藥,在我們大荒部落就可以采摘收集到。至于剩下幾味關(guān)鍵草藥,我也能夠有辦法弄到的。”秦牧一邊說著,從衣袋掏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黃色紙張,上面赫然寫著密密麻麻的藥草名字。
柳爺看著這張“神農(nóng)藥方”,神色復(fù)雜,他活了那么久的歲月,早已看遍世間人情世故,也知道這世界的冷酷無情。均衡存于世間萬物,你想得到什么,必要付出相當(dāng)?shù)拇鷥r。如果這張方子真如秦牧所言,有著這等神奇的功效,那價值簡直不菲,這孩子為了得到它,背后默默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承受怎么樣的艱辛?
在大饑荒的大環(huán)境下,這等神奇功效的藥方,就算是神農(nóng)谷那等部落都會把它當(dāng)做寶貝疙瘩吧?
柳爺臉上露出微笑,坐在了秦牧對面,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看著其清秀的面孔上那依舊還存在的一些稚嫩,目中閃過了一抹追憶。
“你長大了……小時候柳爺沒有白疼你?!痹S久,柳爺輕聲開口。
“柳爺,我聽族中大祭司說你身上有傷……還有我想知道是誰讓你……”坐了下來,在搖曳篝火的映照下,看著柳爺臉上的皺紋似又多了一些,那歲月留下的痕跡,透著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