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月半就過去了,法物大師來到天谷觀和張道長一起去了仙女巖。
佛、道之人,平寡清心,法物大師和張道長僅是清茶淡飯,而且,法物大師并沒有帶來什么神秘的東西,只是拄著一根拐杖,然后兩人慢慢騰騰地走向仙女巖。
龍虎山仙女巖秀麗俊美,像是天造地設(shè)的仙女,有稱之仙女現(xiàn)花。修長的巖壁光華如膚,整個巖體酷似一位裸露素體的女子,一道一佛居然在此處修煉,更能說明思想純潔清凈,其境界之高。
兩人在仙女巖參悟研修,一連好幾天沒有合眼。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間,王大石到天谷觀已經(jīng)有數(shù)個月的時光了,這些天下來,張道長和法物大師在仙女巖修煉還沒有回來。
天谷觀的道仆們依舊如常,他們好似有永遠干不完的活兒,做不完的事兒,成天忙里忙外的。
自從華蒼海與柳菲霞吵架之后,成天看不到兩個人的影子,便是吃飯的時候,兩人也不會回來。
王大石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地把《周天循環(huán)法》、散武術(shù)、掐訣、驅(qū)靈咒練了個熟,又在腦海中回顧楞菇師傅所傳授的偏方之類。這天他早早起了身,見院中空無一人,于是又把楞菇師傅遺留下來《行道金訣》拿出來看。
《行道金訣》是集行里和民間方法、方術(shù)之類,包羅萬象。偏方、秘方,啞語、暗語,另外,含有布陣、點穴、念咒、靈魂出竅和過路陰陽,算是民間鄉(xiāng)土最為神秘的記載。
啞語和暗語是門派中一種另類溝通方法,需要集體學(xué)習(xí)掌握,在實際中相互應(yīng)用,并不是一人所學(xué)之術(shù);點穴之術(shù),乃是行道中貫見的武功。王大石比較癡迷的是靈魂出竅和過路陰陽,這兩門術(shù)法,經(jīng)過平日的練習(xí)和積累,已經(jīng)掌握方法和要意,只是沒敢親自將自己的靈魂移出。
王大石出生時,身份低微,遭受難以承受的挫折與屈辱,對于他來說,任何武功和技藝都是寶貝,都是秘籍,都是樂于學(xué)習(xí)的,而且他會全身心潛入其中。此時王大石練習(xí)驅(qū)靈咒之后,他開始練習(xí)《行道金訣》中的布陣。
陣法復(fù)雜深澀,所涵蓋的東西較多,不光涉及符咒和克制鬼怪邪術(shù)的物器,還要具備清晰的思維,能夠舉一反三,見微知著。總歸,陣法并非一日之功,需要較強的靈動性和靈便性。王大石沒有練習(xí)多久,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他不怕千辛萬苦,又將繼續(xù)練習(xí),這時候,有道仆們走入院子。
王大石不甘其擾亂,他站起身子走到廚房中喝了口水,然后走出院子,在天谷觀西面的山坡找了個清凈的地方研練。
山坡下方便是一條小徑,王大石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朝下看去,只見小徑之上,有三個人,看他們的行跡正是朝天谷觀走去的,想必是找張道長的。
王大石心想:“張道長和法物大師在仙女巖修煉,這三個人來得真是不巧,若是告訴他們到仙女巖找張道長,豈不是打攪了他們的研究與修煉,若是到天谷觀去,那必定是撲了個空?!?br/> 天谷觀的內(nèi)外都有道仆把守著,道仆們修養(yǎng)較高,如果三人求見張道長,必會及時轉(zhuǎn)告其張道長不在天谷觀,如果三人遇到柳菲霞,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柳菲霞性格暴躁又怪癖,如果無理對待三人真是有失道家的身份,抹黑正一道天谷觀的待客之道。另外,正一道是名門大教派,一般行道上邪惡的人物不敢到此滋擾生事,來者大都是有求于道家?guī)兔Φ钠胀ㄖ恕?br/> 王大石在沒有進入鄉(xiāng)土派之前,鄉(xiāng)土派的大門沒有為他順利地打開,此時此刻他最了解求見者的心態(tài),出于他本身分析的這兩種原因,他停下陣法的練習(xí),趕緊去迎接三人。
果然不出王大石的擔(dān)心,當(dāng)王大石跑回天谷觀的時候,求見的三人正被柳菲霞橫叉相攔。王大石走近一看,那三人正是大福右、大福左和風(fēng)游僧。三人瘦了一圈,面色灰黃,低著頭,沒有一絲的生氣,如同缸里鹽醬腌軟的瓜條,軟不拉嘰的,竟是讓王大石第一眼沒有認出來。
王大石自離開鄉(xiāng)土派以來一直牽掛著三人,那次鄉(xiāng)土派大火,王大石在廢墟中沒有發(fā)現(xiàn)三人,一直提心吊膽,不知道三人怎么了,當(dāng)下再見到三人,喜出望外,心中一陣陣的暖流席卷而來,頓時,似乎找到相親相愛的感覺。
“那日鄉(xiāng)土派大火一片,我尋覓了好久沒有找到你們,你們居然沒有死在火堆之中!”王大石喜極而泣,眼中一片淚花,驚喜之余,只是看到三人狀態(tài)欠佳,又擔(dān)起心來。
三人從遠處跋涉而來,一片倦容疲態(tài),見到王大石,很是驚喜。只不過,三人似乎覺察到自己的生命將盡,怎么也沒有以前那樣的精神。
王大石趕快讓三人進來,等候張道長辨治他們身上的病癥。柳菲霞擋在道上,橫著鐵叉偏是不讓。王大石知道柳菲霞無事生非,看了看她,說道:“柳菲霞,三位前來求見張道長,為何不讓進入?”
前幾日,王大石喊柳菲霞叫師姐,柳菲霞很是介意,而今聽他直呼其名,心中還是感覺不舒服。她對張道長傳授給王大石驅(qū)靈咒仍然是不服氣,當(dāng)下明明就是想找茬給王大石些顏色看看。
“哼哼,你個笨小子,張道長怎么會看上你的!”柳菲霞兇道。
王大石沒有吱聲,他看著柳菲霞,希望她能夠通融一下。
柳菲霞絲毫不予理睬,對他怒道:“正一道乃是大教派,豈可讓無名小輩隨意出入!”
王大石說道:“柳菲霞,你不難看出三人已經(jīng)怪病纏身,成病危之態(tài),正一道乃是大教派,如果不以施救,豈又是大派的風(fēng)度!”
柳菲霞說道:“既然是怪病,那便更不能隨意進入,如果怪病染上千萬道仆,那么后果由誰承擔(dān)?”
王大石說道:“三人曾經(jīng)與本人朝夕相處,此病并不會肆意傳染,如果怕此,竟可以把三人獨開一間房舍,不與道仆們接觸,等待張道長辨治!”
“你好大的膽子,才來幾天,便和我較上勁!”柳菲霞不依不饒。
王大石說道:“如果不讓三人進入,三人死在這天谷觀道上,不光天谷觀和張道長的名譽受損,更是正一道整體美名受損,而你更要承擔(dān)著見死不救的罪名!”
大福右三人沒有想到這些天不見,王大石居然變得唇槍舌劍。
果然柳菲霞無言回應(yīng),氣得身子發(fā)抖:“我說不讓他們進去,就是不讓!”
就這膠著的時候,華蒼海走了過來,見到柳菲霞,趕緊湊上:“柳妹,咱們不要管這些事情!”
上一次,兩人鬧別扭至今沒有和好,此時柳菲霞不理會華蒼海,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華蒼海拉著柳菲霞,柳菲霞推開他:“你給我滾,我不認識你!你不走,我走!”氣沖沖地就走了,華滄海跟著追了去。
不一會兒,兩人消失在眼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