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此話一出,周圍朱儁帶領(lǐng)的軍士無不是看向劉昭青。
看到這種情形,張遼直接手放在腰間的刀上,神情緊繃,眼露警惕。
朱儁皇甫嵩帶來入宮勤王的可都是強兵,而且別說朱儁也是人杰統(tǒng)帥,在其帶領(lǐng)下,強兵只會更強。
就算張遼與劉昭青有著極度的配合,還有天賜能分享,但是也肯定敵不過訓(xùn)練有素受朱儁指揮的強兵部曲。
不過作為首領(lǐng)的朱儁卻沒有如此,他的目光始終放在張讓身上,并未受到張讓言語的絲毫影響。
“你在說什么笑話,你,張讓與其余中常侍才是大漢之敵人,昭青乃陛下親封昌平侯,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既然如此,又為何要阻攔我等?”朱儁喝道。
張讓搖了搖頭,神情就如同一位慈祥的長輩:“我不是在阻攔你,而是在提醒你。”
“提醒?”
“大漢早已搖搖欲墜,河圖崩毀與白虹貫日只是結(jié)果的顯示,并不是開始的預(yù)言。”
張讓看向朱儁,“大漢之傾頹并非皇帝一人之過,也非我十常侍一手就能造就的。”
聽到這話,朱儁都要被氣笑了:“你在說什么荒唐之辭?若非你十常侍橫征暴斂,災(zāi)民流民遍地,為了一口飯百姓只能賣地賣兒,沒這些苦難,那這天下又怎么會出現(xiàn)以命相搏、反叛朝廷的甲子賊軍?”
“雖是如此,但,沒有我十常侍,也會有‘八親王’、‘九州牧’?!?br/> 張讓微微嘆氣,繼續(xù)搖頭說道:“我等并未覬覦過皇權(quán),只想穩(wěn)固其之存在,若是沒有我等,各地刺史宗室乃至太守,早就如先秦諸侯那般,對王室視若無睹,在大漢天子眼下爭霸矣?!?br/> “之所以大漢難興,朝中無中興之人才是關(guān)鍵,陛下自知非宣帝,而朝中也無此等大才,王允蔡邕之輩學問雖高,但卻不及張良蕭何?!?br/> “盧植雖文武雙全,朝中也有你與皇甫嵩此等大將,可只是武力卻仍然扶不了大廈之將傾,否則我泱泱華夏之天地人杰數(shù)不勝數(shù),大漢也不會一路傾頹?!?br/>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天命將傾,亂世將至,此為大漢之難,也為天命之幸?!?br/> “大漢之興,缺的是千年一遇的天命人杰?!?br/> “倒是前日陛下也才與我說,他終于找到了這種人杰?!?br/> 說著,張讓的目光又看向了劉昭青:“他就是其一。”
“不過,這卻不是大漢之幸,因為也許劉昭青心中確實存在百姓的位置,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心中無君王?!?br/> 張讓的話語異常篤定,劉昭青面色不變,而朱儁也看著張讓。
“擁有堪比天命人杰的中興之才,卻心無君王?!?br/> “所以,他,必將取漢?!睆堊屨f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
目光望向朱儁,張讓再次提問:“如此,朱儁你還會覺得他是忠良嗎?”
“張讓,你并非占卜天師,閹宦之言,也敢自我認定成預(yù)言?”這時候一旁的張遼冷聲說道。
張讓看了一眼張遼,眼中的瞳孔閃過一抹金色,旋即露出一絲微笑:“你這小女倒是忠義之人?!?br/> “我并不是在占卜,是在說一個事實?!?br/> 說完后,他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我有天賜,可斷人心。”
“比如這小女?!睆堊屝Φ煤軠厝?,似乎此時他真的是在跟路遇的友人聊天一樣:“她身上就有明顯的赤色,這是忠義之心色,也是炎漢之顏色。”
“而劉昭青,在我眼中卻是一半赤一半金?!睆堊屧倏聪騽⒄亚?。
“我本以為你應(yīng)該會靠近前者,所以那日才那般與你說,但如今你不聽我言,主動參與今晚之攻皇宮,那么,你之心,我也能知曉?!?br/> “你志不在王侯,你想要取的是天下,我說的對嗎?大漢昌平侯?!?br/> 劉昭青抬眉望著不遠處的張讓:“我只是庶民,并無那般念想,反倒是你張讓已經(jīng)在這么做了,陛下不過是你等維護自己權(quán)威的工具,你之所以希望陛下安然無恙,只是害怕自己之權(quán)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