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
聽到這聲音,劉昭青不需要回頭便知道來人是誰。
這股無形的控制力在之前劉昭青根本無法抵抗,但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
身體內(nèi)傳來一陣溫暖,劉昭青揮動避水劍,瞬間從凝滯中掙脫。
可就在下一刻,那邊的張讓右手居然穿過了虛空,而同時劉昭青的頭頂上的虛空打開了一道漆黑之口。
張讓那長有似匕首般鋒利指甲的慘白之手從中探出,就要朝著劉昭青的天靈蓋猛然抓去。
“讓父?!?br/> 劉宏的輕聲開口,這輕飄平靜地聲音仿若有十倍于窮奇操控空間之能,直接讓張讓的手停頓住了。
劉昭青本想抬劍去斬,但見劉宏望向張讓的眼神,以及張讓那漸漸冷靜下來的樣子,最終還是止住了手。
向旁邊退了兩步,劉昭青給張讓讓出了與劉宏相見的道路。
張讓落于地面,隨后朝著劉宏走來,但是卻沒有過于靠近劉宏,而是在其兩丈處就跪地俯身行禮。
“老奴……救駕來遲,罪該萬死?!?br/> “讓父不必自責(zé),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劉宏微笑,“而且,讓父之前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么?”
“老奴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劉宏撫著胡須,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在我讓讓父離開的時候,讓父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知道我會做出何等選擇了吧?”
“這皇宮之中,或者說這天底下,除了我的皇后,只有讓父最明我心?!眲⒑晖鴱堊專挠膰@氣。
“可惜我非明君,你也非賢臣,我們走到這一步也是自取之果,而這時,讓父應(yīng)是與我一樣都清楚,天命難違。”
“不!”張讓忽然抬頭。
“陛下如今還活著,魂魄仍在!”張讓忽然看向劉昭青,目光兇狠地說道:“他身上不僅有真龍,還有一個無上至寶,且他之身軀還被那等天材地寶淬體!”
“只要陛下將其吞下,必能再續(xù)十年以上之命!天命便可違!”
那邊的劉昭青握緊了劍,劉宏沉默片刻,接著開口道:“讓父想看到化為窮奇的我,親手毀滅大漢之基業(yè)嗎?”
“老奴……不敢?!睆堊尩皖^,雙手緊緊抓著地面。
“但…若是陛下不在,老奴與大漢…都將亡矣……”
“趙忠此時何在?”劉宏沒有回應(yīng)此問,反而問起了趙忠。
“他于長樂宮護陛下之皇后與皇子?!?br/> 劉宏微微頷首:“那我也就放心了?!?br/> 聽出來劉宏語氣中的漠然,張讓立馬再次高呼:“陛下……”
“若陛下執(zhí)意如此,那老奴也好再僭越一次?!?br/> 張讓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神色堅定,隨后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劉昭青的脖子就被一只手給掐住。
可是還沒等他動手,那邊就傳來劉宏的厲喝。
“張讓!你連朕之言都不聽了嗎?!”
劉宏面露慍怒:“朕還未死!”
“陛下!此人絕不可留!”張讓再次大聲說道。
“傳朕之諭!”
劉宏忽然催動體內(nèi)力量,將自己的聲音再次傳遍了整個皇宮。
因為西園深處這邊的異動正在騷亂或是爭斗的所有人立馬再次跪地。
“如今宮中有邪祟作亂,大漢子民應(yīng)昭光武帝之意,若見邪祟,人人須群起而共誅之!”
劉宏這是完全沒給自己留后路,張讓聽了之后咬牙切齒,神情極其糾結(jié)。
“張讓!你要抗旨?!”劉宏對著張讓喝道。
張讓雙眼瞪得通紅,手臂上青筋暴起,慢慢站起身子:“陛下若是執(zhí)意如此……老奴就算抗旨,也得珍惜這最后一次機會……”
“陛下就算成為兇神,但只要陛下還活著,老奴與大漢才算還未亡……”
在張讓話音未落之時,劉昭青就看到張讓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這次有準(zhǔn)備的劉昭青抬起長劍就與其指甲相交。
火花四濺間,張讓額頭開出一道窮奇之眼,劉昭青瞬間身形就頓了一下。
雖然不像之前一擊能直接鎖死劉昭青,但強者之間的戰(zhàn)斗,僅僅是這一下停頓,對張讓也足夠。
張讓手心鉆出一道漆黑迅速化為一柄長劍,而那邊的劉宏真要出手,在其身旁忽然又出現(xiàn)了數(shù)個被操控的黑甲士兵。
“夏惲!”
“陛下,老奴有罪,但陛下絕不能死……”夏惲目光堅決。
張讓之前曾經(jīng)猶豫過,他沒想到劉宏會選擇放棄自己,成就蒼生。
現(xiàn)在,能讓劉宏再次續(xù)命之機,他絕對不能再錯過。
即使知道,這只是窮奇之詭計。
張讓一把抓住劉昭青,此時的他的實力已經(jīng)恐怖到連應(yīng)龍加持的劉昭青都無法抵抗。
此刻的張讓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劉昭青送入劉宏口中,完成那最后一步融合,劉宏的身軀就會趨于完美。
可就在張讓抓著劉昭青迅速來到劉宏面前時,劉宏忽然變?yōu)榱艘活^巨大的囚牛,其體型比之前更龐大如一座小山,而且其鱗片與鼻環(huán)此時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黑色,那雙原本蒼青色的眼眸此刻也盡是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