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風(fēng)過而止。
頭顱沒爆,鮮血沒出。
朱崇腦里一片空白。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把捂眼的手拿開。
地上,大石頭陷入地面一尺有余,形成了一個大坑,黃光隱隱消失。
身上,除了暗器傷口外,沒有任何別的傷痕。
而他已經(jīng)嚇得跪在了趙寒面前,褲襠里濕熱的液體,流了一地。
“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了?”
趙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對朱崇道:
“回去告訴你那位許師弟,我現(xiàn)在忙得很,沒空搭理他。
等我忙完了今晚,他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他。
至于你那位好舅父,就看他教出了你這么個無能的外甥,我已經(jīng)對他沒什么興趣了。
滾?!?br/> 朱崇不敢動。
他的那種囂張,早就消失了。
他跪在趙寒面前、嚇得渾身打哆嗦,看著趙寒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敬畏。
過了好久,朱崇才掙扎爬起來,一瘸一拐往莊子里走去,再也不敢看趙寒一眼。
洛羽兒有些愣愣地,看著趙寒。
剛才,趙寒眼里的殺氣,她看到了。
這在他之前和許乘陽對視的時候,也出現(xiàn)過。
雖然一閃而逝,可那種凜冽的氣勢,就像要把這個世上的惡人,全都?xì)⒈M。
可是,他為什么最終沒動手?
洛羽兒隱隱有種感覺,趙寒他之所以不動手殺人,這背后,肯定還有某種重大的原因。
“小事辦完,”趙寒笑著一拍手,“走,辦正事去……”
他猛然回頭。
暗夜,荒道,無人。
趙寒飛快掃視著四周。
剛才的一瞬,那種莫名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就像有什么東西,在背后某個地方窺視著自己。
那朱崇嚇得魂飛魄散的,諒他也不敢回來,不可能是他。
那會是誰?
自從進(jìn)入這“食人谷”,這種感覺已經(jīng)多次出現(xiàn),每次都是在不經(jīng)意的瞬間。
可每次回頭,又找不到任何的蹤跡。
是高昌厲鬼?
不像。
眼下這四周,沒有絲毫的幽冥鬼氣。
那是什么?
是我的錯覺么?
可已經(jīng)連續(xù)這么多次,這……
趙寒轉(zhuǎn)頭,望向了夜色下的那個山丘:
“上山?!?br/> ……
……
夜深,月影朦朧。
山丘不高,但坡很陡。
火折子照著,跟著那壯年法師的腳印,爬了一陣,腳印忽然消失了。
到山丘頂上了。
那圈黑色的高墻就在眼前,左右看不到邊。
墻體正中央,立著一座長柱橫梁的牌坊,三個古字,刻在橫額之上:
浮云齋。
梁下,坊門的兩邊,有兩只異獸石雕。
背著海螺般的大殼,眼大如斗、露出獠牙,像是要把進(jìn)門的人一口吞掉。
大唐百姓,只要稍有點(diǎn)錢財?shù)?,都會在家宅的門前,放些守門辟邪之物?!笆耶?dāng)”是最常見的,更有富余的人家,也有放上獅虎等猛獸石雕的。
可用這種不知名的兇獸來守門,洛羽兒還真是從未見過。
“椒圖,傳說龍之五子,狀如螺蚌、性好閉隱,最討厭他人進(jìn)入其居住之地?!?br/> 趙寒說著,走上去仔細(xì)看那石雕。
像這種異獸,一般民間的工匠聽都沒聽過,更別說雕出來了。而這石雕的雕工還非常精巧,栩栩如生。
“繼賢制”。
三個端正小楷,刻在石雕腳上。
這是徐繼賢親手做的。
“這位徐大老爺,可真是多才多能……”
趙寒跨過坊門,腳下,是一片青石鋪成的地面。地面四周,隱隱可見許多碎裂的小坑,碎石散落。
跟“陰首”法陣那里的小坑,非常相像。
這是斗法留下的痕跡。
看來,之前的推斷沒錯,在這‘浮云齋’的門前,也曾發(fā)生過一場劇烈的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