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洲沒有說話,而是輕嘆一口氣,點了點頭。
堇塵有些詫異,明明剛才聊的話題不是這個,怎么忽然間被扯到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上了?心里的郁結(jié)未消,面上還有些凝重。
“剛才你們過來之前,我已經(jīng)跟洛陽的夫人確認(rèn)過了?!蔽闹逈]有顧及其他人的情緒,而是自顧自接著說道:“她母親當(dāng)時的確受了人族的脅迫,去西山停留過一段時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是給你造夢去了!”
文洲望著寫滿疑惑的云生,心里又有些好笑,這小狐貍原本是他父親托付給自己的遺孤,卻被當(dāng)成了任人拿捏的軟肋。
不由得云生反駁,文洲接著說:“初夏出生時,人族便盯上了她,也盯上了我!不過她降生后,估計人族才從翼族靈獸口里,得知了噬靈傳承的秘密。哼……仙翁果然是守諾的人,這么多年并沒有跟自己的子孫透露半分?!?br/> 初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馬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趕忙湊近了些,生怕錯過了什么。
文洲接著梳理這十幾年來的往事:“自打他們發(fā)現(xiàn)了噬靈在你身上,便行動起來了!一邊開始設(shè)法搶奪,另一邊就對著現(xiàn)世的另一只靈獸發(fā)起了圍剿!”
“就是那場轟動一時的玨城之戰(zhàn)嗎?”云生也瞪大了眼睛,雙手撐在桌子上,似乎也很想加入進(jìn)這場頭腦風(fēng)暴里來。
堇塵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同,文洲接著說:“那場戰(zhàn)役剛打響的時候,初夏不過半歲,可見這尊上是多么急切!對靈獸的圍剿,目的應(yīng)該是……為了獲取如何利用噬靈的秘密,因為那個秘密自靈石現(xiàn)世起,就一直掌握在四只上古靈獸手里。”
“原來如此!”初夏心中的疑惑又解開了半分。
“但是!”文洲對著堇塵戲謔一笑:“你父親費盡了功夫,翼族靈獸寧死不從,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皇城里,不曾透露一絲半點。而蛇族的靈獸更是寧可墮妖屠城,也守口如瓶!”
說罷,文洲站了起來,背著手在房間里踱步:“鮫人的靈獸千百年來從未在人間現(xiàn)身,狐族靈獸早在幾百年前也自戕而亡!但是作為靈狐之子,我肯定也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初夏心里閃過一個激靈,她這才明白為何師傅在妖獸族群里的地位這么高,為何父親那么信他,原來,他竟是那靈狐之子!這樣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所以,就給我造了夢?”云生摸著腦袋,似乎還是沒想明白:“給我造個夢,讓我接近初夏,然后呢?”
“然后,把我牽扯進(jìn)來唄!”文洲笑了笑,狠狠拍了一下云生的頭:“他們知道我這么多年向來不愛插手人族與妖獸之間的事,也不愛現(xiàn)身,唯一能讓我出山的,只有你這個孽徒了!”
初夏跟云生好像明白了些,文洲又自嘲道:“果然是好手段,好心機(jī),知道找我的軟肋,也知道把噬靈送到我面前,借我的手去窺探噬靈真正的秘密!”
“好一個放長線,釣大魚啊!”文洲說完最后一句,心滿意足地坐了下來,緩緩將空杯蓄滿,似有深意地望著堇塵,看看他這堂堂人族三皇子到底如何看待這些事情。
堇塵聽到這些,心里并不驚訝,這么多年父親明面上的做派,也好不了哪里去。若不是仙翁有所阻攔,初夏這孩子估計早就淪落成翼族靈獸那般境地了。
“前輩分析地有理有據(jù),堇塵也沒什么辯駁的!”喝了一杯茶,堇塵轉(zhuǎn)過頭看著初夏,這孩子竟然也能如此平靜,那雙眸子雖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卻沒有表現(xiàn)出半分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