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一身黑衣的隨侍羅成回來了,在車旁屈下身子:“屬下已經(jīng)探查清楚,唱曲兒的是個貧民女子,來此賣唱的?!?br/> 想到剛才見到的少女,羅成心里一陣憋屈,聽到那天籟般的聲音,還以為是多美的天仙美女呢,結(jié)果循聲潛進去,卻見到了一個干巴巴的瘦猴兒,穿著打扮的像個土包子,真不知她這樣的人怎么能唱出如此清雅動人的曲子來。
車里的人眼眸微瞇。
貧民女子?
來此賣唱的?
既是貧民女子,又怎會做出如此清新雅致的歌詞?這首歌詞,便是拿到宮中大學(xué)士們那里,也不見得有人能超越過去。
是誰幫她寫的辭?
那人現(xiàn)在哪里?
既然能寫出這樣的好詞,想必是個有才情的,若能為他所用……
“羅成,去查查這歌詞是誰寫的?!?br/> “是!”
羅成躬身退下,轉(zhuǎn)眼消失。
侍立在另一側(cè)的羅同并不知里面的情況,還道是詞美、歌美、人更美呢,一心想進去見識見識,遂拱手道:“主子,現(xiàn)已是晌午,主子不如進去把午膳用了,順便聽曲兒休憩。”
“多嘴?!?br/> 車里飄出一聲低斥,肅殺冷然。
話音剛落,旁邊的兄弟掄起巴掌,‘啪’的一聲摑了下去,怒斥:“咱們主子乃是皇室貴胄,怎會來這種腌臜的地方?在若胡亂攛掇,主子定饒不了你。”
一巴掌,摑得羅同高大魁梧得身軀縮了回去,委屈得像個小媳婦似的,搓了把臉,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啊。
“走?!?br/> 車里飄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字。
于是,馬車緩緩,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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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罷,沈若蘭如愿的在秦媽媽眼中看到了驚艷之色。
“姑娘真是好嗓子,詞妙,曲妙,唱得更妙!”秦媽媽毫不吝惜得夸贊著。
沈若蘭微微一笑,道:“既然媽媽滿意,那我這趟就算來對了?!?br/> 秦媽媽明白她的意思,道:“不知姑娘這曲子開價多少?”
沈若蘭伸出一只手,直言說:“不多,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對莊戶人家來說確實是一筆大數(shù)目,但對醉花陰這種這種日進斗金的煙花之地來說,委實算不得什么。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聽到她要五兩銀子,秦媽媽的臉色忽然變得糾結(jié)起來了。
“姑娘,我們行戶人家看起來富麗繁華,宣宣赫赫的,外人看起來都到是我們多有錢哩,其實我們都是外強中干,裝著門面給大家看呢,就好比我們家紅棉,一夜的嫖資是三兩銀子,但真到我們呢手里的,連一兩都不到呢。你算算,客人來了咱們得好酒好菜的招待吧,這一頓酒席下來,怎么儉省也得個三五百文的,若客人帶了小廝仆童,還少不得免費供他們吃喝,再有那騎馬趕車來的,騾馬的草料我們不也得給白白的備著嗎?”
“還有,我們的銀子看起來好賺,其不知多少人眼紅盯著呢,官府那邊兒也就罷了,誰讓人家是官老爺呢,孝敬點兒我們也是應(yīng)該的,最可恨的是這城里還有好多潑皮無賴,各個都是難打發(fā)的,每月若不孝敬他們點兒,他們便今兒要放火,明兒要殺人的,鬧得你不得安寧,我們要開門兒做生意,就只好破財求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