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風聲終會停下。
迷途的旅人終會回家。
許念看著這張白狐面具,終于明白了它的模樣。
和自己的玄狐面具很顯然是一個系列,簡直就像是雙生花一般。
同時許念也從這張面具上感受到了一種讓人心悸的熟悉感,而這個女子就站在這里。
其實當她出現(xiàn)的時候許念就已經(jīng)清楚,她就是在自己夢境里,那個清晰無比,但是一旦醒來,就會變得模模糊糊的人。
世界上最神奇的一件事情莫過于宿命感,當你做完了一個選擇之后的恍然大悟,也比如此時此刻遇見一個陌生人你就明白。
你一定會與她相見,你與她一定有著緣分與故事。
是難以抵抗的,是你仿佛一伸手就會激活所有命運的脈絡,事情就會朝著既定的方向,如脫韁野馬一般奔馳而去。
他聽到了這句話。
卻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買賣?”
面前的女子顯得有些動容,明明察覺的出來她的實力深不可測,可是她的氣息卻顯得極為不平靜,就像是從未有過修煉一般。
她上前一步。
“你不記得了?”
許念明白,自己和她一定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的。
她似乎想要迫切的與自己相認。
或許是一種償還,或許是某個自己記不起來的曾經(jīng)的辜負。
可是現(xiàn)在,他是許念,是此時此刻活在當下的許念。
所以他搖搖頭。
“抱歉,我不認識你?!?br/>
“可我認識你。”
“看得出來?!?br/>
“你還看出來了什么?”
她又靠近一步。
許念皺了皺眉頭。
“看得出來……你好像打算對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勸你不要這么做。”
“……你不記得我?”
對方似乎難以置信,仿佛是巨大驚喜之外的一種巨大落差。
“我有什么……要記得你的理由么?”
許念退后一步,顯得十分警惕,就像是防范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必須如此,不管這個女子代表了怎樣的過去,和自己有怎樣的故事,再天花亂墜令人潸然淚下,他都不想?yún)⑴c。
因為他清楚,不管是什么,一定會與自己現(xiàn)在的平靜生活背道而馳。
如果命運需要自己在這個地方,在這特別的一天做出選擇,與命運的分岔路,做一個了斷。
那么選擇他已經(jīng)做出來了。
既然選擇了遺忘,那就不要再記得。
沐晚桐握緊了拳頭。
透過面具的眼眸,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少年。
熟悉的是他的五官,是他怎么也掩飾不了的,從骨子里彌漫出來的給自己無比懷念的氣息與隱隱牽連在一起的,仿佛宿命的感覺。
而陌生的是他的年紀,那細微的差別。
相逢在少年時,縱使相逢應不識么……
“明明就是你……明明是你?!?br/>
“……你認錯人了?!?br/>
許念嘆了口氣,他抬起頭來,流云在兩人頭頂悠閑的飄蕩,仿佛無關者的冷眼旁觀。
而面前的女子卻顯得極為固執(zhí)的搖頭,風吹起了她的裙擺,即使有些破碎。
“不會認錯,哪怕一千萬人和你長的一模一樣,我都絕不會認錯你?!?br/>
“可是你就是認錯了,不要以為把什么話都說的這么深情就有道理,事實就是你認錯了?!?br/>
許念側(cè)過身子,就像是一個遇到了麻煩古怪的人,下意識的退避那樣。
可是踏出一步的瞬間,女子就已經(jīng)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面具對著自己的臉龐。
她聲音沉下來。
“你的名字?!?br/>
“……許念?!?br/>
許念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畢竟名字這個事情整個歡喜宗都知道,瞞著只會說明心虛。
“他也叫許念?!?br/>
“真巧?!?br/>
滴水不漏是少年植入骨髓的本性。
“不是巧合,你為什么要叫許念?”
她問。
“樹為什么叫做樹,水為什么要叫做水,就像是這片湖,為什么叫做凌波湖,我又為什么不能叫許念?”
“……你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許念微微皺眉看向她。
“真的是一模一樣么?”
看到少年瞇起眼睛,沐晚桐就想到了屢次這個男人瞇起眼睛注視自己的時候。
總是能激起自己的心慌意亂,要么讓自己驚喜,要么讓自己心亂如麻。
連這細微的神態(tài)都一模一樣,自己怎么會認錯……
別有隱情的遇見么……還是……
“年齡不一樣。”
“對不上那就不是了?!?br/>
“這有別的方法可以彌補?!?br/>
她似乎無藥可救,執(zhí)念讓許念感覺到了尤為的難纏,但是沒有就此投降的理由。
他不會去承認一件不知道后果如何的事情,何況在對方的身份如此不可測的情況下。
故事中的主角面對謎團總是會勇敢的前行,去解破謎團,去探索迷霧。
但是許念不會,他只會繞路而行,或者干脆往后退。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想就是不想。
“我理解想要尋找一個失去的人的心情,但是很遺憾,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br/>
“你為何這么確定你不是呢?”
她看著他,說出的話讓人費解。
許念只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