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野風吹過大地的聲響最是寂寥。
風似乎是最無情的東西,總是經(jīng)過大地所有的人。
他們的悲傷,他們的笑容,他們的快樂,他們的沮喪。
一一的掠過之后,它什么也沒有留下,卻好像帶走了許多。
比如時間,比如當時的驚艷,比如冗長的仇恨,也比如掉落的淚水。
許念靠著樹,懷中的少女沉沉的睡著。
寧緣是一個有些可愛,有些漂亮,又喜歡逃避自欺欺人的女子。
這點看來,和大多的女子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無形之中她放大的特點和其他人不一樣罷了。
沒有什么好與壞,哪怕是在她與洛汐之間,許念雖然覺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強,但是也沒有狂妄自大到可以評定每個人的好壞。
誰都和自己一樣,是復(fù)雜的個體,從來不只是只有一面,甚至兩面。
接下來的一切會如何發(fā)生呢?
野風不會告訴自己答案。
他只是看著樹,聽著蟲鳴。
野風野火肆意生長,這片如鏡子一樣的凌波湖安靜的存在,承載月光,承載一些落魄的人死掉的夢想。
許念忘記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閉上眼睛然后陷入睡眠的了。
不知道夢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出現(xiàn)了什么畫面,他都已經(jīng)習慣。
或許換作常人來講,已經(jīng)會近乎癲狂的開始尋覓自己腦海里的線索,找尋十四年記憶缺失的秘密。
但是許念不會這么做,他認為自己早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所謂的尋找,是違背曾經(jīng)某個自己的意志。
所以這就當成完全新生的人生好了,那些記憶如何,過去如何,其實不重要了,關(guān)鍵是自己現(xiàn)在如何生存,自己現(xiàn)在過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算最好,但是也不算最差,于是就這樣吧,人不可以太貪心,不能什么都想要啊。
“嗯……”
當許念睜開眼睛的時候,天是亮的,自己也并非自然的醒來。
是懷中的少女,率先的有了些許的動靜。
許念一低頭,就正好看到了趴在自己胸膛的寧緣先是顫抖睫毛,然后微紅著的雙頰舒展開來。
她的眼眸睜開,那雙漂亮水靈的眼眸從開始的渙散,到漸漸的聚焦,接著瞳孔劇烈的收縮。
震動。
要來了嗎?
“……許念??!”
咆哮聲似乎讓凌波湖的水面都散開了一圈圈的漣漪。
許念捂住了耳朵,靠在樹上。
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少女掐著自己的脖子,硬是讓自己的脖子冒出了五指痕跡。
許念沒有動彈,也沒有掙扎,他明白,人嘛,總是需要一點劇烈的動作才能掩飾自己的之前沖動犯下的錯誤。
很顯然對于昨晚的記憶她是一定有的,不然不會顯得這么生氣,這么羞惱。
最終還是放開了少年的脖子,畢竟她不可能真的掐死許念。
許念就若無其事的撫了撫自己的脖子,然后站起身從地上撿起了自己早就干燥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寧緣在樹下蹲著身子,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與自閉之中。
許念則是在湖邊照了照自己的脖子,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寧緣說。
“掐的地方真準,把昨天你咬出來的痕跡都蓋住了?!?br/>
“……許念,你怎么能趁我喝了酒,對我做這種事情?你對得起姐姐嗎!”
許念頭都沒有抬,用凌波湖的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面龐,然后平靜的說。
“這句話我問你才合適一點?!?br/>
“我不管!就是你對我下手了!你這個混蛋!臭流氓!”
許念將手中的水漬甩掉,然后隨意的擦在了衣衫上,反正回去也是要洗一遍的。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蹲在地上,惡狠狠看著自己,臉頰紅的就像是蛇果一樣的少女。
“你多罵點,多罵點就能麻痹你自己昨晚挑釁我的事實了,有些事情是自己自找的,畢竟怎么看我一個登庭境都沒有辦法強迫寧二小姐吧?”
“你……明明是你……”
“哦,對了,你昨天一直在說我有秘密,隱藏實力什么的……該不會是就為了現(xiàn)在做鋪墊吧?”
許念十分懷疑的看著寧緣。
少女愣了愣,差點就提起大刀給這個少年來一個一刀兩斷了。
還好她還尚存理智,沒有崩潰到近乎暴走的地步。
“你閉嘴。”
“惱羞成怒了?!?br/>
許念似乎已經(jīng)看穿了這個少女的狀態(tài)。
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后緩緩站起身來,接著走到了許念的面前,緊緊盯著少年的眼眸。
“昨晚的事情……不準說出去?!?br/>
“我還擔心你到處說呢?!?br/>
“包括我姐姐?!?br/>
“你還有臉提你姐姐?”
許念大為震撼,一個嘴里口口聲聲說著可以為了姐姐付出一切的少女,其實在趁著單獨相處的機會偷嘗姐姐喜歡的男人,這是何等的姐妹情深。
該說不愧是魔域里的魔門妖女嗎?無時無刻都在發(fā)生一些魔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