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安毓這一下分外快速,想來也是出人意料的,淮安毫無防備下必然中招露出面容來。
果然!那幕籬在這力道之下從他發(fā)髻間飛了出去,一雙沉靜漂亮的鳳目便赫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你……”她幾乎失聲……
纖長濃密的睫毛扇了扇,忽而帶了一抹笑,低醇好聽的嗓音帶著些許清氣劃破了沉凝的夜色:“鐘姑娘可滿意了?”
促狹的意味將她整張臉惹得通紅。
鐘安毓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吐槽:“堂堂淮安公子可要點臉!”這廝外頭罩著幕籬里面竟然還戴面紗!
她瞬間就無語凝噎了。
淮安并未打算消遣她,眼瞧著面前姑娘臉色不祥,便不動聲色地朝著后頭退了兩步。
適當(dāng)?shù)木嚯x將鐘安毓心頭那一抹不安和緩了許多。
“今日鐘姑娘又多看了些,可否賞臉喝杯薄酒?”
鐘安毓一轉(zhuǎn)臉:“沒空!”說著就要下樓,淮安補了一句:“還有一桌好菜。”
“咕——”鐘安毓分外尷尬地捂住了肚子。
淮安淺笑:“就當(dāng)是在下為方才的失禮賠罪的。”
她一琢磨,左右已經(jīng)丟了面子,他這么一說,倒是給了她一個臺階。
“既然你誠心賠罪,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地接受了。”鐘安毓將匕首放了回去,抬頭挺胸地朝著樓上走。
墻上有一排燭臺,現(xiàn)下統(tǒng)統(tǒng)點了蠟燭,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晚風(fēng)從大開著的窗口吹進,鐘安毓剛坐下,淮安便將一件披風(fēng)拿了過來。
見她一臉防備,他也不勉強,只給遞了過去:“夜風(fēng)寒涼,在下也不想鐘姑娘因我生病,屆時,只怕心下內(nèi)疚日日過去探望呢?!彼加钗Ⅴ緝A國角色的面容霎時染了一絲苦惱。
鐘安毓一聽直接哆嗦了一下!這樣古怪的家伙要當(dāng)真跑到她面前晃,她也頂不住??!遂連忙將披風(fēng)戴了……
淮安的眼眸微不可查的彎了彎,一撩衣擺在她對面兒坐了。
桌上的菜肴不多,但勝在個個精致,旁邊兒照舊有個小爐子,顯然是為了等她特意溫著菜用的。
鐘安毓心下一動,盯著他的眼眸問:“我從遇著你第一面兒就只知道你號淮安公子,你的本名叫什么?”
淮安斟酒的手頓了一瞬便若無其事地替她斟了一杯:“上好的桃花酒,去歲的落雪釀成,你且嘗嘗?!?br/>
“你覺得我會隨意喝你的酒?”鐘安毓一抬眉梢。
淮安公子將酒杯放到她面前,又自顧自斟了一杯,言笑晏晏:“會?!?br/>
“……”她一時被逗樂了:“你當(dāng)真是自信過了頭的?!?br/>
“你若喝了一杯,我便答你一個問話,絕不摻假敷衍?!彼V定地盯著她笑。
鐘安毓手心捏緊了,他那雙眼睛分外明亮,就好似天上的星辰,一顆一顆皆落于其中。更似有看穿人心的力量。
不久,她便敗下陣來,抬手就將一杯酒干了,目光炯炯:“越子欽安全嗎?”
“安全?!被窗蔡钟痔嫠辶艘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