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歡很美,這是傅西深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但他卻第一次見到美的不像是凡人的顧寧歡。
她半坐在藤椅上,懷中抱著琵琶,手指輕動清脆靈動的琴聲如靡靡之音,回響天際,又似細(xì)雨打琵琶,遠(yuǎn)聽無聲,靜聽猶在耳畔。
顧寧歡彈得是十面埋伏,一開始就是急促快速的聲音,逐漸的樂聲漸沉,讓傅西深心底也跟著壓抑。
但很快,音樂卻變得急促了起來,甚至隱約傅西深還能夠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迎面撲來。
如果說,顧寧歡從開始彈得還是十面埋伏,但現(xiàn)在卻變了,變得不甘,變得充滿了恨意。
傅西深不明白,像是顧寧歡這樣從小受顧家寵愛的大小姐,為什么會有這么濃烈炙熱的恨意。
一曲彈罷,顧寧歡緊緊閉著眼睛,她抱著琵琶的手更加用力。
明明一開始她只是想要彈一首曲子,但為什么到了后來,思緒卻不受控制的飄向其他地方。
她想起了自己被囚禁的日日夜夜,她想起了自己身上受到的疤痕,她多么想要將上輩子慘狀當(dāng)做是一場噩夢。
可清晰到了極致的事實,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那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
就因為痛的太過于慘烈,哪怕重生之后她也沒有辦法做到輕易的忘記。
等到顧寧歡張開眼,視線措手不及的和傅西深在半空相對。
她呆呆的望著男人涼薄的眼眸,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眼眶當(dāng)中的淚也緩緩的順著眼角滑落。
傅西深見到她眼角的淚痕,微微皺眉。
顧寧歡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她以為傅西深是對她亂動琵琶不高興了,急急忙忙的將琵琶放下:“對不起私自動了尹海先生送你的琵琶?!?br/> 她垂下手,十分認(rèn)真的道歉,可她不由得在想,到底傅西深什么時候來的。
而且為什么傅西深不說話,難道是因為她私自動琵琶所以氣到了不想要說話的地步。
想到這里,顧寧歡潔白的貝齒半咬住了紅唇,尹海先生的琵琶是那么的珍貴樂器,她擅自用來彈奏確實不好,要是傅西深生氣的話她也能夠理解。
傅西深走上前,顧寧歡下意識的退后,但她的身后就是藤椅,完全阻止了她后退的步伐。
而在她停頓之間傅西深卻已經(jīng)走到她的面前,男人伸出手強勢的扣住她的下顎:“為什么哭?”
“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沒有忍住?!鳖檶帤g垂下眼眸,根本就不敢和傅西深對視。
這個男人的眼睛不管是什么時候,都是那么的冷靜,疏離。
就好像是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從他清冷的外表看透他的心。
可她卻沒有傅西深那么能夠藏得住心情,她害怕要是傅西深知道她是重生的人,會不會厭棄她,會不會再也不想要見到她。
“以后不要彈那樣的曲子,血腥味太濃了?!备滴魃钗罩掳偷氖?,微微用力。
顧寧歡沒有想到,傅西深開口居然不是指責(zé)她動了琵琶,而是讓她不要再彈那么血腥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