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zhuǎn)的矛!
飛射心臟的矛!
戎胥牟猛然想起了周老伯當年被飛矛穿心的情形,在他眼前,護著身下的他……
奇鬼,他看清了對方的面目與身形,對方既沒有穿血面的紅袍,而是一身黑衣勁裝,也沒戴血面,露著他那只攝人心魄的猩紅豎瞳,甚至比血面上的黑紅巨眼還要駭人。
手中隕鐵黑弓,滿弦欲射出第二支短矛。
這矛射之技,他聞所未聞,但毫無疑問,是秘術(shù)中的秘術(shù)。
周老伯的死果然不是犬亞黃袞所為,自己當年依據(jù)矛頭的指向與射來的方位,始終懷疑殺人者另有其人,如今見到這等射矛秘術(shù),心中恍然。
但算算年歲,奇鬼與自己相當,絕非當年之人,何況是射殺罡身強者的一矛,那么當年的真兇便呼之欲出,箭殺!
岐山城頭射傷阿爺?shù)纳衩馗呤质撬?,之后射殺周老伯的也是他。前者的他顯然是在暗助周昌,那后者呢?
這許多念頭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已舉刀躍起,真氣灌注腳下,與麋樁結(jié)合,腳快身疾,俯沖而下,向著藏身樹頂?shù)钠婀頁淙?,絕不再給他從容遠射的機會。
奇鬼似乎一驚,他的進境,本以為在新一代山中人中是絕對的佼佼者,殺死對手綽綽有余,卻驚詫地發(fā)現(xiàn)被自己視為恥辱與潛在大敵的癸子,如今的四鬼封殘,竟然絲毫不遜于自己。
“你在遺跡中有收獲?”
戎胥牟眼瞳一縮,在遺跡時,他竟然認出了自己,何時?怕是自己出聲示警霄妘的時候,看破了易容,也是,區(qū)區(qū)易容怕是躲不過他那詭異的三目。
“遺跡的事,若是已經(jīng)暴露了,我怕是麻煩不??!”
就在他不斷撲近時,奇鬼弓上的短矛再度離弦,速度比先前快了三成。同時四道弩箭,分別從其四肢射來,前后只差毫厘。這時樹杈間,更有事先隱藏的勁弩數(shù)支,也在同一瞬射了過來。
原來一切都在奇鬼的算計布置之中,他的言語,只為擾亂自己的心緒。先前的連珠箭,也沒指望能偷襲成功,反而引自己縮近距離,當人在半空而無處著力時,才盡露猙容,以獅子搏兔之全力襲殺。
戎胥牟凝神眉心,讓自己的念頭變到最快,看清矛路,一刀精準劈在矛尖,這是旋矛最強也是最弱的一點。
腦海中還閃現(xiàn)出黎航御道躲避箭殺之箭的身法,借力騰挪,在近十只錯落的弩箭中找到縫隙,先以蛇樁的柔法,卷曲身形,再以拍、擋、踢、踏,借勁弩的反沖之力,連續(xù)閃避。
就在奇鬼信心十足的一擊中,他仿佛從亂弩叢中穿花而過的蜂蟲,令其大驚失色。
“被湯王滅了族的夜目奇肱余孽!”
戎胥牟也專門查了三眼一族的記載,此刻大喊出來,令對手心頭一震,心緒同樣微亂一瞬,刀已臨頭。
‘鷹落怒’,這一剎那,他將今夜化生的無盡憤怒,融入了這一刀。
好似惡鷹攜著對遁逃獵物的怒氣,從天撲落。
奇鬼不愧是這一代的天才,并非初次面對意境,及時回神,用長弓去擋,只聽嚓的一聲,隕鐵鑄造的黑弓竟然被戎胥牟飽含真氣的銅刀劈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