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計議后,權(quán)衡的自去權(quán)衡,籌劃的自去籌劃,待眾人散去后,戎胥伯將戎胥牟獨獨留下。
屋室里只剩三人,驪戎氏知道爺兩要說正事,便默默在旁驅(qū)毒。
戎胥伯被藥蛭吸取了不少血,臉上青氣淡了些,嘴唇有些蒼白。
“阿爺適才看牟兒意猶未盡,是不是對所議之事還有甚么想法,現(xiàn)在沒有外人,可盡抒己見。”
“孫兒只是開個頭,相信集三族之智,自然能將詐死與反目之計籌謀得天衣無縫,孫兒放心得很,倒是想與阿爺說一說離去的族人?!?br/> “哦?這么說牟兒對他們也有安排?”
“孫兒在想莘國這里若要解困,還需這批族人去做幾件事。”
“嗯,老夫也以為周伯昌鐵了心要與大商掰掰腕子,又存了立威的心思,絕不會輕易從莘國撤軍。牟兒看得準(zhǔn),我等離殷前,羨王已有了征夷的打算,若周伯昌還挑動了鬼方諸部南下,那除西土諸國,當(dāng)真再無顧忌。倘若他東、西、北三方真有謀算,牟兒可有甚么萬全之策?”
“孫兒沒有萬全之策,只有三件事當(dāng)為,且要一起行事,孫兒也估不準(zhǔn)哪個能起效,或許都失敗也說不定?!?br/> “不妨事,周人如此大舉動,瞞不了太久,祀底,最晚來祀,大商便會知曉,屆時必有征召。只怕第一個仍會落在老夫頭上,崇侯那邊正如牟兒所料,還未被羨王信重。與其到時候束手無策,不如現(xiàn)在嘗試一番。說說罷!”
“第一事在東,便是去崇國搬兵,陳說厲害,先前莘人南下的探子都是走彭、芮兩地,自然難以通過,而咱們這上百族人一旦向北突圍而去,快馬加鞭,周人還如何攔阻。孫兒唯一擔(dān)心的是……”
“可是擔(dān)心崇侯坐山觀虎斗?虎不斗起來,羨王又怎會看重于他。這一事果然不容易,去說服崇侯之人需在殷都有些分量,看來還要倚仗伊氏之人?!?br/> “孫兒以為伊伯鈞千夫長還需留在莘國,幫阿爺制衡莘人,但其余伊氏還差了些,您在路上提到過蟜山上有帝神教的軒轅祭臺,那里可有人駐守?”
“嗯?帝神教......還是你小腦袋靈光,傳說中的帝陵之所在,帝神教怎敢輕忽,老夫聽費子說,每祀都有蟜山帝神祭祀,七祀中的東母祀便常年在那里主持,請帝神教出面……可行,你繼續(xù)說?!?br/> “第二事在西,便是將周原空虛的消息透露給昆夷,挑唆昆夷諸部東襲。”
“可我戎胥與昆夷素?zé)o交情,而相對的,周國必有謀劃,冒然派使者挑唆,怕是無法取信,此一事,難!”
“阿爺難道忘了,我戎胥與獫(xian)狁(yun)交好,而獫狁與昆夷都屬犬戎,以犬狼為圖騰,多有婚娶往來,是兄弟之族,若能說服獫狁部人前往,想來有機(jī)會取信于昆夷。”
“嗯,似乎可以一試,第三事?”
“最后一事便落在我戎胥自身,族人返回戎胥,可順道游說獫狁與義渠兩部,一同南下攻周,若獫狁有意,怕第二事也能一并解決。”
“嗯,如此還可將南面的阮、共、密諸國一齊拉上……”
“孫兒倒認(rèn)為這幾國不會跟從阿爺,仍會象先前那般作壁上觀,若是敢于開罪周人,上次大王子在的時候,又怎會只貢了些糧草?!?br/> “說得對!好孫兒,阿爺?shù)褂X得當(dāng)初為你取錯了名字,不該叫牟,而該叫謀,哈哈~”
……
幾日里,城內(nèi)便為戎胥伯搭起了靈堂,一眾戎胥族人披麻戴孝,甚至城頭殺紅眼的戎胥將士兵,不時喊出為戎胥伯報仇的話語。
莘伯趁夜派出心腹使者,暗中與周人和議。相談結(jié)果不出所料,周伯心有疑慮,提出要見到戎胥的三百精銳。
各方行事如期,只是在突圍的當(dāng)晚,戎胥牟與戎胥來被阿爺叫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