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家商量著要把許平請回去時,距離林城六十公里外的那不知名山谷中。
許平正處在一間竹屋里,光著上身趴在一張小床上,背上插滿了銀針。
“我說芷蘭,你給我施的這針是順脈用的吧?這對我的病可沒什么幫助?!?br/> 許平側頭看著竹屋外正在煎藥的曼妙身影,神色有些無奈。
他被芷蘭帶來這竹屋已經兩天了,這兩天芷蘭不是讓他泡藥浴就是給他扎針,身體情況一點沒有好轉,反而一天不如一天。
他估計自己最多還有一個月好活。
竹屋外的芷蘭不悅地扭頭瞪了許平一眼,翻白眼道:“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我是怕我撐不到你治好我的那天了?!痹S平嘆氣道。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你想死都死不了?!避铺m話語間很有自信,說完她端著一碗藥走到了床邊。
“喝了這碗藥,小心燙。”她用勺子舀了一勺藥湯,輕輕吹了吹,然后遞到許平嘴邊,細心地喂他喝藥。
許平配合著芷蘭,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最后一段時間,有這么個細心的丫頭照顧自己,也挺好的。
就算芷蘭最后治不好他,他也感謝芷蘭,起碼芷蘭陪伴著他走完了這最后一程。
喝完藥后,芷蘭給許平拔針,然后又讓他去泡藥浴。
她則是去準備二人的晚餐去了。
看著她忙活,許平心中有些感慨,聽芷蘭說她從小就生活在這竹屋,只有需要采購物品時才會離開山谷,去最近的村子走一趟。
平日里沒什么事,她一般是不會離開山谷的。
每日只有花花草草作伴,很難想象她一個女孩子是如何忍受得住這孤獨,在深谷里待了這么多年。
許平問過芷蘭,有沒有想過離開山谷,去城市里生活。
可芷蘭卻說她已經習慣了這里,每次離開山谷去村里采購時,她都會很不適應外界的那種生活。
唯有在這谷中,她才能尋得一絲歸屬。
時間一日日過去,轉眼便是半個月。
這一天,許平如往日一般泡完藥浴后,躺到床上等芷蘭給自己施針。
當銀針落到背上時,他微微一怔,發(fā)出一聲輕咦:“芷蘭,今天變針了?”
“嗯,開始第二療程,以后你不用泡藥浴了?!避铺m輕聲回應,手上動作不停。
隨著她的扎針,許平感受到一股熱力在體內升騰,驅散了不少寒意。
他目光微微一亮,隨即又搖了搖頭:“治標不治本啊……”
“你別說話,急什么?我先幫你把體內的寒氣驅散,這樣你就不用每日受寒疾之苦了?!?br/> 芷蘭落完最后一針,擦了擦額頭汗珠道:“之前每天讓你泡藥浴,以銀針為你順脈,是為了這第二療程能順利驅散你體內的寒氣?!?br/> “等到寒氣驅散,第三療程再刺激你體內生機,使你衰竭的五臟六腑重新煥發(fā)活力?!?br/> “不過這一過程有些危險,講求一個不破不立,你一定要挺住,如果挺不住,可能就……”
許平微微一笑,不在意道:“如果真能有一線生機,我是肯定能挺過去的,就算挺不過去,結局也沒什么變化,你放手治療便是?!?br/> “不許你說喪氣話,你必須挺過去!”芷蘭秀眉一蹙,又去屋外熬藥了。
她前腳剛走,許平面上便是一紅,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這口血剛從口中吐出來,便失去了溫度,落到地面后還結了一層冰晶。
芷蘭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連忙來到他身邊蹲下問道:“許平,你怎么了?”
“沒事?!痹S平咬牙回了一句,勉強露出一個笑臉。
芷蘭抓過他一只手替他把脈,臉色微微一變:“怎么會這樣?我明明施的是木生火的針法,怎么會助長了寒氣?”
“不是你針法的問題,是我體內的……”許平想要解釋一句,但一股困意襲來,他眼皮一重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