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敬軒的死訊傳到京城的時候,大島敬二的尸體也運到了東瀛使館。他的身份很快就被富貴坊確認,人們這才知道,夜里悄然摸上樓船與蘇敬軒惡戰(zhàn)并在黑夜里擊殺蘇敬軒的神秘人,才是真正的東瀛圣武藤原秀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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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書房中,當介川龍次郎看到福王爺推過來的一疊銀票時,兩眼頓時放光。不及客氣便一把搶到手中,連連對福王爺拱手道謝。卻見福王爺面帶微笑,對介川悠然道:“這五萬兩銀票,只是你與本王合作的第一筆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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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筆?”介川喜得手足無措,“莫非還有第二筆?第三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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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爺意味深長地點頭道:“只要這賭局繼續(xù)下去,咱們自然還有第二筆,第三筆收入?!?br/> ?
介川為難地皺起眉頭道:“這次藤原武圣的舉動,顯然是不想再被利用。如今他了無音訊,說不定已悄然回國了?!?br/> ?
福王悠然一笑,俯身道:“藤原在中原人地生疏,除了介川將軍,他無人可以信賴和依靠。如今他連殺我大明南北兩大武林泰斗,已成為武林公敵,除了介川將軍,他還有誰可以投靠?只要他來找將軍,本王自然有辦法令這場賭局繼續(x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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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川憂心忡忡地喃喃道:“只怕藤原武圣會遭到中原武林的追殺,無法順利脫身。雖然藤原武圣武技高強,可畢竟孤身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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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拍拍介川的肩頭安慰道:“本王除了派出王府衛(wèi)士尋找藤原武圣下落,還傳令各地方官吏,一旦發(fā)現(xiàn)藤原武圣蹤跡,就立刻飛報本王,并派人全力保護,一路護送來京。你放心,本王不會讓藤原圣武受到任何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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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川終于松了口氣,收起銀票拱手道:“那在下就替藤原武圣多謝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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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呵呵一笑,說道:“你我乃合作伙伴,不用這般客氣?!?br/> ?
把介川送出府門,目送他們上馬而去后,福王一掃滿面的從容,臉色陰霾地望著天上蒙蒙圓月,喃喃自語道:“月色晦暗有暈,明日恐怕又是引玉天?!?br/> ?
幾個隨從茫然不知所對,一個師爺模樣的老者清清嗓子,上前一步小道:“王爺,小人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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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師爺有何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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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花費莫大精力,安排下藤原秀澤和江南蘇敬軒決斗,為何卻僅下幾萬兩銀子的小注,贏得的錢還大半給了介川將軍?這與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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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投入不符?。 ?br/> ?
福王淡淡一笑,反問道:“你以為藤原秀澤的劍術如何?是否能打遍中華無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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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師爺一愣道:“藤原在東瀛有武圣之稱,劍術自然是高明的。但要說打遍中華無敵手,恐怕就有些……不過小人不懂武功,對武林中人也不甚了解,不敢妄下斷語?!?br/> ?
“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林中人誰甘心自居人下?可千百年誰能真正天下無敵?”福王說到這鼻孔里一聲輕哼,“也只有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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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次郎這種夜郎島國的井底之蛙,才會相信這類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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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師爺恍然大悟道:“原來王爺對藤原秀澤與蘇敬軒的決斗,并無十足把握,所以不敢下重注??赏鯛敒楹我ㄙM如此心機安排他們決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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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詭異一笑,淡淡道:“根據(jù)經(jīng)驗判斷勝負形勢,然后再下注,這是賭徒的行徑。本王不是賭徒,沒有十足的把握,本王不會真正出手?!?br/> ?
魏師爺若有所思地望著成竹在胸的福王,恍然大悟道:“原來王爺現(xiàn)在還只是在布局,正真的賭局還沒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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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淡淡一笑,突然問:“對了,這次各個賭坊開出的賠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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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師爺忙道:“京城、洛陽、長安等地的賭坊開出的基本是一賠一,只有江南一帶的賭坊開出的是二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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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微微頷首道:“看來一旦牽涉到切身利益,人就會變得理智。雖然大家感情上都希望蘇敬軒能贏,但實際上看好藤原秀澤的人,差不多也占到一半了?!?br/> ?
魏師爺賠笑道:“是啊!也只有蘇家所在的金陵一帶,人們才會對蘇敬軒更有信心,開出二賠一的賠率。如果小人猜得不錯,王爺正在針對人們這種心理,布下一個天衣無縫的局?!?br/> ?
福王幽幽一嘆道:“可惜這局瞞得過別人,一定瞞不過千門公子襄。如果不出意外,他恐怕已經(jīng)聞到銀子的味道,聞風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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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師爺見福王面露憂色,忙安慰道:“王爺事先就已經(jīng)為他布下了一個隱秘的棋子,這次除非是他不來,不然就一定會會很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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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憂心忡忡地搖搖頭,說道:“公子襄心思縝密,目光如炬,沒有什么騙局能瞞得過他,他是本王唯一把握不住的變數(shù)。在沒有抓到他以前,本王的計劃就還有無法預見的風險,就不能說是萬無一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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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見一名王府衛(wèi)士匆匆而來,他的手中捧著一只雪白的信鴿。看到那信鴿,福王的眼中頓時閃出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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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信鴿終于飛回來了!”那衛(wèi)士雙手把信鴿捧到福王面前。福王接過信鴿,匆匆取下它腿上的竹筒,從中倒出一卷紙。一個隨從忙把燈籠湊過來,福王地展開紙卷,匆匆看了一遍,然后神色不變地講紙條伸進燈籠中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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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怎么說?”魏師爺小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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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犬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狐貍的行蹤!”福王說著扔掉燃成灰燼的密信,抬頭望望天色,突然喃喃自語道:“星無光,月有暈。明日必定是個好天氣?!?br/> ?
兩盞慘白的燈籠散發(fā)著蒙蒙白光,把空蕩蕩的靈堂映照得愈加蕭索。靈堂正中的牌位之上,赫然寫著:先叔蘇公諱敬軒之靈位。落款是:孝侄蘇鳴玉敬立。一點如豆的長明燈在靈案前無聲地跳躍著,昏黃的燈火就如一個人的脆弱的生命,似乎隨時都可能隨風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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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中只有一個白衣人在靈前長跪不起。如雕塑般紋絲不動,直到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依舊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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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在白衣人身邊停下來,在靈前點上三柱香后,他輕聲道:“公子節(jié)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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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是因我而死!”蘇鳴玉凝望著靈前的長明燈喃喃自語道:“若不是我一時好勝,讓你替我送給藤原秀澤那幅畫,他未必會向叔父挑戰(zhàn)?!?br/> ?
云襄輕輕嘆了口氣道:“公子不必自責,這事跟你完全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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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鳴玉對云襄的安慰充耳不聞,對著蘇敬軒的靈牌喃喃道:“我已讓人四下搜尋藤原秀澤的下落,只要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我就立刻去見他。叔父你放心,我會找回咱們蘇家的尊嚴?!?br/> ?
云襄望著一臉決然的蘇鳴玉,不由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蘇敬軒的死,使很少涉足江湖紛爭的金陵蘇家,以及一向與世無爭的蘇鳴玉,無可避免的卷入到這場賭局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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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灣碼頭,這個數(shù)日前因藤原秀澤與蘇敬軒的決斗而熱鬧非凡的海港,如今又恢復了它的寧靜。在眾多海上討生活的漁民眼里,這場關系天朝尊嚴和榮譽的武林盛事,與他們的生計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待武林豪杰們一離開,這里又恢復成熙熙攘攘的海港漁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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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秀澤置身于這個熱鬧喧囂的海港,卻覺得自己異常孤獨無助。雖然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漢服,還特意用斗笠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但兩柄與眾不同的佩劍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為中原武林公敵,所以想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是害怕中原武士的挑戰(zhàn),而是不愿自己視為最高修煉的神圣決斗,淪落為別人骯臟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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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一連問了七八個漁民,都沒人愿意送他去遠海,那里常有商船去往東瀛。最近海港禁航,碼頭上已經(jīng)找不到去往東瀛的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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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秀澤失望地望著大海,一籌莫展。就在這時,突聽身后有輕如貍貓的腳步聲向自己逼來,夾雜在漁民雜亂的腳步聲中,十分隱蔽。藤原一聲冷笑,輕輕握住了腰中的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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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在數(shù)丈外停住,不再向前近逼。藤原回頭望去,就見兩名中原武士正緊張地盯著自己。見自己回頭,二人立刻喝問道:“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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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浪人?!碧僭?。雖然他精通漢語,但言語中還是帶有明顯的異族口音。兩名中原武士一聽之下面色頓變,忙握刀喝問:“你是東瀛人?可知道藤原秀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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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下?!碧僭淅涞馈T捯魟偮?,兩名武士面色大變,慌忙拔劍后退,如臨大敵。一個武士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江湖上正在四處找你,尤其金陵蘇家,更是懸賞重金尋找你的下落。你只要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決不會為難你?!?br/> ?
藤原秀澤鼻孔里一聲輕哧:“如果你們想向我挑戰(zhàn),我接受。其他的事,我看就不必麻煩二位了?!?br/> ?
兩名中原武士對望一眼,齊聲道:“這恐怕由不得你!”說著一人從懷中掏出一支信炮,猛地望空一拉,信炮立刻在高空炸開,頗為璀璨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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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見狀心知不妙,但事到如今也只有靜觀其變。只見信炮剛一響過,遠處就有不少人開始向這邊趕來,很快便把藤原圍在中央。藤原見狀暗暗叫苦,想要奪路而走也已經(jīng)遲了,只有手握劍柄暗自戒備。就見眾人劍拔弩張,卻并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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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藤原秀澤?”一個年輕人越眾而出,對藤原拱手問道。見藤原點了點頭,他朗聲道:“在下乃金陵蘇家弟子。你殺害我家宗主,蘇家上下決不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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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秀澤環(huán)顧圍上來的人群,輕蔑一笑,冷冷道:“沒想到中原盡是些無賴之輩,單打不勝就要群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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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蘇家弟子聞言,面色頓時漲得通紅,傲然道:“你放心,咱們不會倚多為勝。我家大公子要向你挑戰(zhàn),咱們攔住你,是怕你膽怯而逃?!?br/> ?
藤原秀澤嘿嘿冷笑道:“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有資格想我挑戰(zhàn)。江南第一武林世家的宗主都已死在我劍下,整個江南還有誰膽敢向我挑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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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頓時激得眾人哇哇大叫。人群中蘇家弟子只是少數(shù),其他大多是江湖草莽,哪受得了這般侮辱?不知誰一聲高喊:“宰了這個狂妄的倭寇,為蘇宗主報仇!”這話立刻引得眾人響應,眾人紛紛拔出兵刃,向藤原秀澤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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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見激起了眾怒,再不敢逗留,長劍“鏘”然出鞘,一抖手便幻出七道劍影,向人員稀疏的地方闖去。劍光閃過,立刻有鮮血飛濺而出,兩名沖在前面的江湖漢子已倒在藤原劍下。眾人剛開始只是看不慣藤原如此狂傲,想仗著人多勢眾令其屈服,誰知對方一出手就如此狠辣。頓時激起了眾多江湖草莽的血性,不由號叫著撲向藤原,出手再無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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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的長劍在人從中縱橫捭闔,幾乎無人能擋,不時有人受傷倒下,但眾人異常彪悍,竟無人退縮,反而爭相撲向對手。藤原雖然還能勉強自保,卻已陷入眾人包圍,無法再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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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眼看圍上來的江湖漢子越來越多,心知今日已無可幸免,不由仰天長嘯,劍勢如虹,打算痛痛快快一戰(zhàn)而亡。就在這時,突見一對騎手風馳電掣而來,領頭一名騎士遠遠便在高叫:“住手!統(tǒng)統(tǒng)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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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激戰(zhàn)正酣,哪理會旁人呼喚?那騎手見狀立刻縱馬沖入人群,一柄長刀左挑右擋,從人叢中闖出一條路竟一直沖到藤原了面前。藤原此刻正殺得性起,見有戰(zhàn)馬迎面沖來,想也沒想便橫劍一掃,直劈戰(zhàn)馬頸項。就見那騎手長刀一撩,昂然迎上藤原長劍。刀劍相擊,一聲驚雷般的鏗鏘震得眾人心神一顫,攻勢不由得一緩。卻見那戰(zhàn)馬后腿一軟,差點坐倒,后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wěn)。藤原雖然未退,卻感到雙臂發(fā)麻,手腕發(fā)軟,心中更是驚駭莫名。來人竟在馬背上擋住了自己旋風一斬,就這一刀之威,當不在蘇敬軒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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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藤原乍遇強手,反而激起了胸中熊熊戰(zhàn)意,不由橫劍高聲喝問。卻見那騎手已收到抱拳,不亢不卑地答道:“卑職乃福王府衛(wèi)隊長藺東海,受福王之令,特來保護藤原先生。”說完轉向周圍眾人,“福王有令,藤原秀澤乃是朝廷貴賓,任何人不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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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害咱們中原武林多人,今日又傷我眾多好漢,難道就算了不成?”有人高聲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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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先生乃東瀛武圣,這次渡海而來是要與咱們切磋技藝,促進兩國武技交流?!碧A東海環(huán)顧眾人,朗聲道,“既然是切磋,難保不會有所死傷。福王有令,凡在公平?jīng)Q斗中死傷,雙方均不得追究,更不得糾眾尋仇。誰要對藤原先生的武功不服,盡可公開向他挑戰(zhàn),決不能聚眾群毆自損我天朝上國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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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到這話,心中雖有不甘,但藺東海所率數(shù)十名王府衛(wèi)士,此刻已把藤原秀澤團團保護起來。眾人雖是江湖草莽,卻也不敢公然和官府作對,只得高聲鼓噪:“這家伙殺了我們不少武林豪杰,如今卻想偷偷溜回國,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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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先生是與東瀛使團一同來朝,在介川特使離開前,藤原先生不會走!這期間任何人都可與藤原先生切磋武技。是這樣吧,藤原先生?”藺東海突然俯身詢問藤原。藤原一怔,這原不是他的本意,不過如果此刻他要說走的話,會讓人以為是膽怯畏縮,再說此刻在眾人圍困下也走不了。天性的狂傲使他想也沒想便傲然道:“沒錯!只要有膽與公平?jīng)Q斗,我藤原秀澤接受任何人的挑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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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請?zhí)僭壬S我回京,我藺東海保證,今日之事不會再發(fā)生?!碧A東海說著轉向眾人,“藤原先生會在京城等待諸位的挑戰(zhàn),福王會保證交戰(zhàn)雙方的公平。”說完藺東海一招手,一名王府衛(wèi)士立刻翻身下馬,把韁繩交到藤原秀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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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猶豫了一下,心知若沒用官府的保護,自己根本無法安全離開。他只得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在數(shù)十名王府衛(wèi)士的簇擁下,與藺東海一道,縱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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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秀澤在京中接受挑戰(zhàn)的消息,在江湖上以訛傳訛成了東瀛武圣挑戰(zhàn)我中華武林,這消息像長了翅膀,沒多久便傳遍了江湖。人們從天南海北趕往京城,雖然絕大多數(shù)人不敢去挑戰(zhàn)藤原秀澤,但他們還是希望親眼看到有中原武林高手,擊敗那個狂妄的東瀛武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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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先后有七名名震天下的中原武林高手,盡數(shù)倒在了藤原秀澤劍下。更多的挑戰(zhàn)者,甚至過不了福王府衛(wèi)士這一關,他們連挑戰(zhàn)資格都沒有就敗下陣來。不過相比那些成功過關者,他們反而是幸運的。敗在王府衛(wèi)士劍下不一定死,敗在藤原秀澤劍下就一定會死,甚至死無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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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藤原秀澤的連戰(zhàn)連勝,各地賭坊的賠率也隨之水漲船高,甚至創(chuàng)下了一賠十的罕見記錄。不過賭徒是理智的,雖然感情上他們希望自己的同胞獲勝,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他們漸漸站到了勝利者一邊。公開場合大家都在痛罵藤原,為自己同胞鼓勁,但在下注的時候,絕大多數(shù)人還是偷偷地買藤原秀澤勝,并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藤原為自己再次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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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豪賭已不僅限于大城市大賭坊,它甚至也波及到偏遠小城甚至鄉(xiāng)野小村,就連鄉(xiāng)間小混混都在村頭巷尾設攤開賭,接受鄉(xiāng)野村夫一兩個銅板的下注。這場豪賭涉及的金銀已無法準確估算,它幾乎成為全民參與的武林和賭壇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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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富甲天下,各行各業(yè)都十分發(fā)達,賭坊更是多過米店。每到開賭這天,人們齊聚金陵最大的富貴賭坊金陵分號,網(wǎng)眼欲穿地等候從京城富貴賭坊傳來的八百里加急快報,決斗結果就封裝在信使背上那方小小的密匣中??靾笠坏浇鹆?,富貴賭坊立刻就將之貼出,人們奔走相告,決斗結果立刻就傳遍金陵各個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