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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蒼蒼兮野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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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歸兮望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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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兒老小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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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忠魂瞻家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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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蕭蕭兮云飛揚(y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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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喚兒兮愁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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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為何徒征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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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革裹尸還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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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涼悲切的吟唱,在寒風(fēng)蕭瑟的大草原上回蕩,三千多名幸存的新軍營將士,遙望夜空中朗朗明月,不由自主地唱起了思鄉(xiāng)的歌謠。幾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慢慢吞噬了十幾具傷重不治的將士尸骨,幸存的將士遙望那裊裊升起的輕煙,祈禱著同伴的忠魂能隨風(fēng)回到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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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勝文憂心忡忡地環(huán)顧著席地而坐的新軍營將士,一籌莫展。在遭遇了數(shù)十倍瓦剌鐵騎的圍追堵截之后,新軍營損失慘重,士氣低落到極點(diǎn),再這樣下去,遲早會不戰(zhàn)自潰。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附近有人擊劍高歌,歌聲豪情萬丈,與先前的悲涼完全不同。武勝文循聲望去,就見青衫如柳的云襄正在獨(dú)自擊劍而歌。他的歌聲感染了武勝文,他也不禁拔出佩劍拍打胸甲,應(yīng)和著云襄的歌聲放聲高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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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煙滾滾邊關(guān)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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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倾^別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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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馬踏破賀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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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親人永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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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歌聲漸漸感染了沮喪絕望的眾將士,越來越多的將士附和著他們的歌聲輕聲吟唱,并用這蒼勁有力的歌聲,為死難的將士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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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漸漸發(fā)白,黎明即將來臨,眾將士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云襄周圍,疲憊的眼眸中充滿了期待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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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翻身騎上馬背,目光從眾人臉上緩緩掃過,平靜地朗聲道:“相信大家已明白咱們目前的處境,在咱們身后緊追不舍的,不再是尋常的烏合之眾,而是瓦剌四王子朗多和他的精銳騎兵。拉木侖河畔那場遭遇戰(zhàn),差點(diǎn)令咱們?nèi)姼矞纭2贿^咱們以一萬疲憊之師對十萬瓦剌精銳,不僅給予瓦剌人重創(chuàng),還成功突出重圍,咱們雖敗猶榮。我為你們感到自豪,你們是大明軍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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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的目光掃過全場,將士們眼中的堅毅令他感到欣慰,他接著道:“咱們在瓦剌腹地縱橫馳騁數(shù)千里,多次擊潰數(shù)倍于己的對手,斬殺敵手?jǐn)?shù)萬,打得瓦剌可汗不得不令朗多回師救國,咱們這次北伐的戰(zhàn)略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大家這些天的流血犧牲沒有白費(fèi),咱們已成功將瓦剌大軍引回大草原,大同之圍也已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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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士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不過想起死難的弟兄和吉兇難測的前途,眾將士臉上的喜悅立刻一閃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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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似乎看透了眾將士的心思,他沉聲道:“現(xiàn)在,咱們最大的愿望是安然回國,不過要想完成這個愿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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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滿臉虬髯的千戶高聲道:“公子有什么命令盡管吩咐,咱們聽你的。能活著回去固然好,若是不幸葬身在這千里大草原,咱們也認(rèn)了?!?br/> ?
“沒錯!”眾將士紛紛附和,“咱們在數(shù)十倍瓦剌人的圍追堵截下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公子的智計謀略咱們心悅誠服,相信你會繼續(xù)率領(lǐng)我們創(chuàng)造更大的奇跡?!?br/> ?
將士們的信任令云襄十分感動,他揚(yáng)鞭指向南方,朗聲道:“咱們要想回國,向南走大同自然是最近,不過相信朗多也知道這一點(diǎn),因此必定會在咱們南歸的路上設(shè)下重重伏兵,就等咱們自投羅網(wǎng)?!?br/> ?
云襄說著揚(yáng)鞭往西邊一指:“所以咱們要出其不意,一路向西越過黃河,或從甘陜,或從遼闊的西域迂回歸國?!?br/> ?
眾將士雖然對云襄無比信任,但聽到這個計劃都不禁面面相覷,普通兵卒也還罷了,像武勝文、趙文虎等熟知地理的將領(lǐng),皆露出詫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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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勝文率先質(zhì)疑道:“此去西域千山萬水,前路盡是戈壁荒漠,咱們這些人的吃喝怎么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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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趙文虎也附和道,“就算途中有零星部落,可貧瘠的戈壁荒漠養(yǎng)不活太多的牛羊,根本不夠咱們這么多人的給養(yǎng)。再說咱們已是疲憊之師,要迂回數(shù)千里,恐怕不等瓦剌人動手,咱們也已經(jīng)渴死、餓死、累死在路上了?!?br/> ?
云襄目視二人,不悅地質(zhì)問道:“你們是不相信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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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虎忙道:“末將不敢,不過這計劃實在太過瘋狂,末將難免心有疑慮?!?br/> ?
云襄冷笑道:“咱們這次北伐,本身就十分瘋狂,再瘋狂一次又如何?”說著他抬鞭往四方一揮,“咱們無論往南還是往東,都有瓦剌重兵嚴(yán)防死守,一旦被他們拖住,就會被身后緊追不舍的朗多追上,陷入瓦剌精銳的重圍,重蹈拉木侖河畔的覆轍。而黃河以西是慌涼貧瘠的戈壁荒漠,不會有瓦剌人攔路,朗多決不會想到咱們會冒險走向死地,他也不敢率大軍追入戈壁荒漠,咱們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br/> ?
武勝文沉吟良久,最后還是搖頭嘆道:“死地倒是死地,不過是否能求生恐怕就難說了。這個計劃成功的機(jī)會實在渺茫,我不能讓你將幸存的兄弟帶入如此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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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伐的連番惡戰(zhàn)中,云襄已經(jīng)憑著他國人的謀略和智慧,贏得了以武勝文為首的眾將士的信仰和尊重,但向西迂回的計劃實在太過瘋狂,所以武勝文也第一次站出來反對云襄的這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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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的質(zhì)疑和反對,云襄反問道:“統(tǒng)領(lǐng)是否有更好的計劃?如果沒有就不要妄加阻撓,如今郎多率著大軍就在咱們身后窮追不舍,咱們已沒有時間爭論權(quán)衡。既然武帥生前將新軍營交給我,我就要對它負(fù)責(zé)到底。你若還尊重你父親生前的遺令,就請服從我的指揮?!?br/> ?
見云襄給出父親的遺令來壓自己,武勝文頓時滿臉漲的通紅,不禁瞠目怒視云襄。就見云襄神情淡然,目光與武勝文針鋒相對,在他的怒視下毫不妥協(xié)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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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勝文與云襄對視良久,最終對父親遺令的尊重以及對云襄的信任還是占了上風(fēng),他無奈點(diǎn)頭道:“好!我跟從你的命令,希望這一次你能繼續(xù)創(chuàng)造奇跡?!?br/> ?
身為統(tǒng)領(lǐng)的武勝文既已服從。其他將士也就不再有異議,不過不少將領(lǐng)眼中依舊有著無法掩飾的疑慮。云襄見狀從容道:“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已讓筱伯和張寶去探西去的路,雖有艱險,卻沒有瓦刺大軍的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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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糧草,咱們?nèi)绾文艽┰礁瓯诨哪??”李寒光身為中軍總管,自然最關(guān)心糧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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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點(diǎn)頭道:“所以在向西遷之前,咱們要最后一次不從給養(yǎng)?!?br/> ?
“何如補(bǔ)充?”趙文虎遲疑道,“如今瓦刺部落對砸門早已聞風(fēng)喪膽,只要咱們一出現(xiàn),方圓百里內(nèi)的牧人都趕著牛羊逃得干干凈凈,咱們現(xiàn)在越來越難弄到給養(yǎng)了?!?br/> ?
李寒光也身有同感地嘆道:“是啊,咱們在這里滯留一夜,相信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再找不到一頭牛羊,一粒糧食了?!?br/> ?
“是嗎?不見得。”云襄嘴邊泛起一絲淺淺的笑意,“我敢肯定在離這里不足五十里的地方,就有咱們急需的給養(yǎng)甚至馬匹。”眾將士面面相覷,皆露出懷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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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云襄往北一指:“你們忘了在咱們身后緊追不舍的郎多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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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勝文先是有些疑慮,繼而恍然大悟,失聲道:“你,你是說從瓦刺寇兵手中搶糧?”見云襄坦然點(diǎn)頭,他不禁連連搖頭,“瘋了!這簡直是瘋了!咱們?nèi)v之師。竟然要從瓦刺十萬大軍手中搶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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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十萬!”云襄糾正道,“照常理來說,只需一至三萬精兵就足以對付咱們這三千多殘軍。因此郎多沒有必要浪費(fèi)兵力率十萬大軍追擊,他最多只率三萬輕騎緊追不舍,其余兵力則部署在咱們南歸的路上,以房咱們逃回國?!?br/> ?
“就算是這樣。三萬人也不是咱們能對付的?。 蔽鋭傥倪€是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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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點(diǎn)頭道:“若以三千擊三萬,無疑是以卵擊石,不過若以三千擊一千還不能勝,那怎么就都該葬身在這大草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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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趙文虎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四周的地形,嘴角漸漸露出一絲心領(lǐng)神會的微笑,微微點(diǎn)頭道:“原來公子堅持要在這里歇息一夜,并火葬傷重而亡的兄弟,就要用火光將追兵引過來?!?br/> ?
云襄擊掌嘆道:“趙將軍深知我心,如果是你進(jìn)行指揮,當(dāng)如何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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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虎仔細(xì)觀察著四周的地形,就見眾將士此刻置身于一個緩坡之上,坡底是一條幾十丈寬的小河,蜿蜒在蒼茫的大草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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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地道:“昨夜咱們渡河之時,派人探過水深,這上下游數(shù)里之內(nèi),就只有這出淺灘可渡。咱們?nèi)в嗳耍褂昧瞬畈欢嘁粋€時辰才全都過河。瓦刺人如果循著昨夜的火光追來,也只能從這里渡河。若等著他們躲過一兩千人之時,咱們以逸待勞,突然從坡下俯沖而下,定能擊潰剛渡過河的一兩千疲兵。郎多就算有再多人馬,也只能在對岸干著急?!?br/> ?
云襄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昨夜渡河時我就留意到,前幾日的大雨使喝水暴漲,這里的喝水最淺處已有齊腰深,附近又沒有數(shù)目可以搭建浮橋,要過河還真不容易。若是往日,郎多未必會冒險過河,單現(xiàn)在他以為咱們已是驚弓之鳥,只求逃命,不敢反抗,所以咱們就要在這里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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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勝文也恍然大悟,興奮地?fù)粽频溃骸昂茫〕銎洳灰?,攻其不備,讓瓦刺人知道咱們新軍營不是好欺負(fù)的?!?br/> ?
說話間就見對岸有一人一騎疾馳而來,騎手勒馬在河邊站定,眾人仔細(xì)一看,隱約認(rèn)出是是少林蘇家第一羅毅。云襄隔河遙問:“追兵還有多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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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毅遙遙答道:“離這里已不足四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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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探!”云襄話音剛落,羅毅立刻縱馬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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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虎見狀恍然醒悟道:“難怪昨夜不見了羅毅和他那幾個光頭師侄,原來公子早已有心在此打一次草谷?!?br/> ?
“打草谷”原來是牧人秋季圍獵的統(tǒng)稱,后被瓦刺人引申為入關(guān)搶劫。新軍營深入帝國后,也靠搶劫瓦刺部落解決給養(yǎng),因此也將搶劫瓦刺部落稱為“打草谷”,不過將瓦刺追兵作為“打草谷”的目標(biāo),這卻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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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揮手下令:“大家退到草甸中準(zhǔn)備,聽我號令出擊?!?br/> ?
經(jīng)過戰(zhàn)火洗禮的新軍營,早已是一支令行禁止的鐵軍,立刻退到坡上的草甸中,人馬伏低,靜等號令。三千多兵馬,不聞半點(diǎn)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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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伏在坡頂?shù)牟輩仓校o等追兵的到來,沒多久就見羅毅與幾名武僧縱馬而回,從河灘淺水出涉水而過。在云襄的招手示意下,紛紛縱馬來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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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毅翻身下馬,將馬韁交給身后的武器,抹著滿臉汗珠伏到云襄身旁,匆匆道:“瓦刺人離這里大約還有十余里之遙,人數(shù)大約兩萬五,全是輕騎兵?!?br/> ?
云襄點(diǎn)點(diǎn)頭,他已經(jīng)看到地平線盡頭涌動的騎手,如滾滾洪流般蔓延而來,耳邊似乎已能聽到那隆隆的蹄聲,如戰(zhàn)鼓般擊在荒涼寂靜的大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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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武勝文爬到云襄旁邊,悄然問。他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火焰,似乎又想起了鎮(zhèn)西軍的潰敗和父親的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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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兩萬多名瓦剌騎兵來到小河對岸,在一陣混亂之后,瓦剌人發(fā)現(xiàn)只有一處淺灘有新軍營渡河留下的痕跡,幾名游騎分別往上下游尋找渡河的地方,其余人開始陸續(xù)從齊腰深的急流中渡河。由于水流湍急,騎兵渡河的速度十分緩慢,兩萬多人照這速度,恐怕得花上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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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人似乎沒耐心等下去,分出兩隊各五千人分別往上下游尋找新的渡河地點(diǎn)。剩下的兵將在主帥催促下,紛紛加快了渡河的速度。經(jīng)過長途跋涉后再勉強(qiáng)渡河,瓦剌騎兵過河后都是精疲力竭,紛紛脫下濕衣晾在地上,等著后續(xù)人馬陸續(xù)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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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河的兵馬已過千,武勝文忍不住小聲催促道:“差不多可以動手了吧?”云襄神情不變,嘴里叼著一根草莖悠然道:“再等等,不著急。好不容易遇到這處福地,這次打草谷定要滿載而歸?!?br/> ?
就見過河的瓦剌人越來越多,眼看差不多有三千人馬時,云襄終于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數(shù)百名弓箭手立刻匍匐到坡頂,張弓指向了草坡下衣甲不整的瓦剌人。云襄長劍一指,數(shù)百只箭鏃帶著刺耳的銳嘯,蝗蟲般飛翔毫無戒備的瓦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