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擔心的有兩件事,一件事是你這里的事,第二件事便是一旦江湖人士齊聚南詔,不免觸碰到應(yīng)文圣僧的安全。因此,楊道長已然先去無為寺了,至于你這里,屆時只要應(yīng)文無虞,我和楊道長自然會過來敲個一二。但是我也希望你們能再找些可以抗衡的高手前來相助。”
黃山首先想到的就是柳家寨,但一來河南距云南太遠,讓他們?nèi)f里迢迢前來相助,自己實為不忍;二來,此次來云南的江湖人士,定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柳家寨七絕陣是防御大陣,功力相當?shù)娜硕ㄈ豢梢該踝?,但如果面對實力超群的一等一的高手,自己又何嘗忍心柳家兄弟為自己而涉險?
然而自己在江湖上,又幾乎沒有什么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這件事又事關(guān)重大,自己還真沒有下著。想到這里,黃山不禁越來越煩躁起來,本以為自己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有所作為,但才發(fā)生這樣的一件事就讓自己狼狽不堪。
楊輔自然看穿了黃山的狼狽之處,若七隱都在,自然不必擔心,但如果應(yīng)文前去蘭若寺,達果,無依和無極肯定也會一同前往。能留在南詔城的,也就只有他和楊安道,張繼白和段寶姬。他們四個人自然可以保一時無虞,但南詔城中究竟來了多少人,又有多少高手,自己卻不得而知。目前的狀態(tài),己方在明,對方在暗,著實難纏。
楊輔也知道,黃山初出江湖,江湖上的人脈定然也是不足,甚至是說十分的匱乏。他目前肯定也是遇到了難處,何況他又實在是太年輕,遇到這樣的事情,有些慌亂是情理之中。
楊安道氣喘吁吁闖入了達果的靜修室,達果一向知道楊安道的性格,更沒有加以指責,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事,楊安道也不至于如此。
“老和尚,你還有心情在這里靜修?外面就要天翻地覆了,你居然還靜得下心靜修?當真四大皆空不問世事了么?”
達果安然一笑道:“安道,你不要急,慢慢說,來來來,先坐下喝杯茶,歇歇氣再慢慢道來。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就快要天翻地覆了?老衲實在不知。”
楊安道接過達果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努力了很久才平復(fù)下心情道:“最近大批江湖人士涌入南詔城,說是要找席禎,他人都死了,怎么找嘛。但是我擔心這些來找席禎的人,并不是真的找他,而是沖著應(yīng)文來的?!?br/> 見到達果面帶嗔怒之色,楊安道才擺著手說道:“我,我不是那意思啊,人死為大,哎呀,阿彌陀佛,切莫見怪。哎呀,人一亂就什么也亂了,我是個道士,念阿彌陀佛干嘛?我應(yīng)該念無量壽佛的嘛。但是意思還是差不多的意思啊?!?br/> 從楊安道喋喋不休的話語中,達果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撫著胡須,沉默了半晌,才想起這件事情的可怕之處來。
“南詔城來了多少人?你可知道一個大概的底?”
“來了具體多少人我倒是不知道,但聽楊輔說,就連晉北三屠都已經(jīng)來了,這件事恐怕很難收場??!”
達果皺眉道:“晉北三屠?他們已經(jīng)絕跡江湖十數(shù)年了,早就是隱世不出了,怎么也會來湊這個熱鬧?看來這件事的確是很難善了了,你可知道他們怎么就知道席禎曾經(jīng)在南詔?”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你是不是念經(jīng)念糊涂了,怎么會問這個問題。”
達果嗔怒了楊安道一眼,楊安道也發(fā)現(xiàn)自己嘴快說錯了話,連忙捂著嘴巴。
達果笑了笑才說道:“那好,你與我一同去蕩山寺,他必須離開這里到蘭若寺去。但愿佛祖保佑,一切都能逢兇化吉,阿彌陀佛?!?br/> 楊安道耐著性子聽達果講完,才慌不迭地拉著達果,就要往蕩山寺而去。
蕩山寺內(nèi),達果,楊安道,無極,無依正圍坐在一起,應(yīng)文站立一側(cè),眾人都勸應(yīng)文前往蘭若寺躲避,唯獨應(yīng)文不肯。
“多謝眾位師叔伯的好意,應(yīng)文早已看破紅塵,早已不是那南面而坐的帝王了。如今我僅僅是一個僧人而已,他們來找我,又有何用?”
“可你若不死,終有人寢食難安,就算你認定你已經(jīng)出家為僧,可不見得所有人都是這么認為的?!?br/> 門外一陣聲音傳來,眾人眼望過去,見西平侯沐晟和其弟沐昂,正昂首闊步走了進來。沐晟沒有以帝王之禮相見,倒是一眾人見西平侯前來,慌忙離席相迎。
沐晟見過一眾人之后,才勸道:“于公,你曾是天下之主,我是你的臣子。于私,我是你堂哥。無論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見你如此執(zhí)拗。如果不是我早就收到消息并且與各個路口派兵阻擾,恐怕現(xiàn)在進入南詔城的江湖人士會更多。一旦你被人認出,你將毫無生還的機會和可能,誰也保不住你。這樣一來,你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做兄弟的,做師長的又將如何面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