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寵臣李園并不是如春申君那樣的賢臣,反而借著自己是楚王舅舅的身份操縱朝政,陷害忠良。直到春申君去世,他已經(jīng)是楚國的丞相了。而如今的楚王熊悍,理應是春申君的兒子非考烈王之子。這個宮廷隱秘隨著黃歇的去世,被李園深埋在了春申君之墓里。
與顧衍不同,嬴政其實并不知道這個楚國隱秘,但這不影響他利用這個似是而非的消息。
“昌平君是考烈王之子,這個是眾人皆知的?!鳖櫻苄Σ[瞇的說,“楚人對族人親善,只要利用好昌平君的身份,楚人不會對秦令反感?!鄙頌樽H诘暮蟠?楚人崇尚自然,生性浪漫,因為繼承了同一種文明,所以對同為祝融族的人天生有好感。
“寡人可以尊昌平君為楚王,出檄文詰問熊悍的身份,推動熊悍和昌平君對立?!辟w快地說,“命昌文君為昌平君的丞相,將秦國官員派往楚國......”比起年少時被考烈王教導過的昌平君,身為遺腹子,被秦國公主教導長大的昌文君顯然更得嬴政的信任。
“只是南地多瘴氣和蟲蛇,百姓大多短命,北地官員去恐怕水土不服啊!”嬴政對自己治下的官員能力是很有信心的,但對楚國的環(huán)境非常的擔憂。這些官員都是在秦地培養(yǎng)了多年的良吏,若是這樣輕易折在楚地實在不劃算。
“臣會想辦法的?!鳖櫻苄χf,接下了嬴政的暗示,“不過,若是王上能與臣一起制藥,再賜予臣子,想必官員們會更加感念您的仁德?!逼鋵嵵饕窃俑淖兪澜?,他的身體就會有些撐不住了。
嬴政想了想,“那就請先生有辦法后,再教寡人了?!比缓笳鹦湫卸Y。
顧衍側(cè)身不受,回禮道,“臣會盡快想辦法的?!?br/>
嬴政是個標準的行動派,有了辦法自然就離開去執(zhí)行了,留下剛剛想出新下法的小可憐扶蘇眼巴巴地目送他離開。
顧衍拍拍手,對有些失落的扶蘇說,“來,先生陪你玩?!?br/>
陪著孤單的小扶蘇玩了一天,顧衍才離開王宮回到自己的住所。一回去,他就聽到甘羅的聲音,原來甘羅估摸著他快回來,于是站在門口等他。
“阿羅啊,要不要去讀書?”顧衍摸摸甘羅的頭,笑著說。今天見到扶蘇讓他忽然想起一直在他身邊的甘羅,自從九歲到他身邊學習后,甘羅就幾乎沒有見過同齡的孩子,顧衍擔心他會和扶蘇一樣覺得孤獨。
甘羅不知道自己的先生在想什么,搖搖頭,“某已經(jīng)位居上卿,再讀書院恐怕不合適?!彼毁M一兵一卒就為秦國奪得趙國十幾座城池,回來的時候就被秦王封為上卿。雖然只是虛職,但也不合適去和平民們一起讀書。
并不是他看不起平民,而是他的身份出現(xiàn)在書院里,恐怕會給老師同學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阿羅有什么打算?”總不能天天待在他身邊吧!
甘羅想了想說,“某打算幫師兄建好太學后再去六國收集民情,回來后再入太學讀書?!苯邮瞻傩盏纳蠒?,體察民情是衛(wèi)尉的工作,甘羅是打算任衛(wèi)士令(1)先去基層學習。
顧衍了解了甘羅的規(guī)劃,贊同的說,“既然阿羅有心里有目標,那先生就不多言了?!彼饕菗母柿_打算侍奉自己一輩子,現(xiàn)在聽了他目標明確地計劃,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
這邊嬴政離開扶蘇宮殿,邊走邊對身邊的宮人說,“召昌平君、昌文君來見。”也不管兩位君侯今天是不是休息。
不出一個時辰,兩位君侯就進入秦王宮拜見嬴政了。
“今召二位君侯,是因為寡人收到一條消息,思來想去應與二位商議?!彼氖肿寣m人托著寫又楚王身世的信紙給兩人傳閱。
在兩位君侯傳看的時候,嬴政也在端詳著他們的表情。果不其然,昌平君在看完信件后頓時瞪大了雙眼,拿著信紙的手甚至有些顫抖。若不是他還記得此時身處何處,說不定已經(jīng)震驚到失態(tài)了。而自小長在秦宮中的昌文君反應卻平平,畢竟他雖然為楚人,但他父親在秦國病死時他還在母親肚子里,他出生后就一直和秦國公子們一起讀書,被身為秦國公主的母親教導,對楚國并不親近。
如果說他和楚國有什么關(guān)系的話,那只有他也是子姓熊氏了吧。
只是猛然看到竟然有人真的大膽到敢偷換王室血脈,昌文君也有些震驚。他鎮(zhèn)定了一下情緒,問道,“不知楚人可知此事?”秦楚世代聯(lián)姻,互相宮中有不計其數(shù)的探子,他們一點也不懷疑消息的準確性。
“恐怕無人知曉?!碑吘裹S歇已死,死無對證的事情就是楚國貴族們知道,估計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