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也會發(fā)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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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方白鹿第一次見到電子道侶被折磨到崩潰的二手雙修模擬器時，問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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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后來，他才了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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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人類本身一般，那些儲存在各類載體中的思維拷貝與人工智能也有自己的“阿茲海默癥”、“帕金森綜合征”、甚至還有著精神分裂和妄想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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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受到損傷的不是中腦黑質(zhì)細(xì)胞而是算法核心；形成的也不是路易小體，而是人格模型中細(xì)不可察的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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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這些傷害與冗雜累計到自檢也無法修復(fù)的地步，這世上便又多了個游走在數(shù)字空間或現(xiàn)實中的電子癡呆。這么看來，新世紀(jì)還真是一個密布著瘋子與狂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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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個像老劉頭這樣的人工智能會變精神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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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劉頭四只手臂以人類無法達(dá)到的關(guān)節(jié)角度按住地面，同時鐵球般的身軀向后滑動，將自己重新直立起來。它還是沒有將腦袋轉(zhuǎn)向方白鹿，而是自顧自地拾起身旁的殘肢，放在液晶屏頂端中心的攝像頭前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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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多年了...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它的細(xì)胞核里有二十六對陰陽相合的[先天之炁]...可又明明是人類。聽都沒聽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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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白鹿將后背靠在樓道的墻壁上，手里則捧著自拍桿，靜靜聽著老劉頭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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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對？人類應(yīng)該是二十三對吧...倒是和綿羊或者兔子的數(shù)目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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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從這[先天之炁]的數(shù)目來看，這所謂的[仙人肉身]與人類可以說是千差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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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都有生殖隔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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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白鹿想了想，忽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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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從什么東西上采集的[先天之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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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晶屏終于轉(zhuǎn)了過來面對著方白鹿，脖頸的支架上發(fā)出吱吱嘎嘎的生澀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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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最普通的那種拉客方式：有個客人，又介紹了另一個客人。然后他找了我鑒定一小塊皮膚組織--后來我把他介紹去方氏五金店找你賣東西了...因為他說自己需要錢。啊！所以方老板你才會過來找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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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來看，公司文員說的倒是沒有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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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晶屏幕里停滯不動的老劉頭像是被擊打的水面般一陣閃動，揚(yáng)聲器里緊接著發(fā)出了失真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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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老板...我跟[僵尸]說了，你是不能吃的！你也有聽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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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將手里血淋淋的猙獰斷肢向方白鹿擺了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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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尸]沒有把你當(dāng)成食材...它只是想跟你交配罷了--甚至還特地長出了那么多對...妙物。為什么不接受，還反而攻擊它...？你沒有性欲嗎？還是說你想要的是[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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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劉頭倒是沒對方白鹿拿來斬殺僵尸的手機(jī)飛劍表示出好奇--畢竟并不是人人都像方白鹿這樣經(jīng)手過無數(shù)的貨物，還親眼見過兩把飛劍。更別說以[手機(jī)]的外觀，就算明說是飛劍恐怕也少有人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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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半是理解為方白鹿用自己中間人的資源渠道，搞到的哪個實驗室的新產(chǎn)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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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白鹿倒是因為聽到老劉頭直白到甚至粗魯?shù)脑儐?，心中感到些微的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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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在諷刺我或是搞笑？還是真的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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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老劉頭是個ai...但在社會生活中的長期深度學(xué)習(xí)、以及預(yù)設(shè)的人格化模塊中里，不可能對正常人類的審美沒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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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會對那種怪物生出情欲呢？沒有頭顱與雙腿、狹長的軀干上密布口器與雙手、口中還長出了乳房...老實說，這更像是某種最深處噩夢成真出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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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劉頭...[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對你煉的[僵尸]產(chǎn)生性欲？”方白鹿的眉頭狠狠扭在一起擠出一個“川”字--他在“你”字上特地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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