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宮中,一處面對海邊的峭壁,峭壁下就是海岸,時至冬日,海風(fēng)凜冽,不時驚濤拍岸,傳聞中被新任安王禁足的襄陽郡主就等在這里。
暗夜中,雖然有燈光,但也看不太清郡主如今什么模樣,只那張臉依稀感覺并不如原先想象的那么憔悴,也讓李哲感覺心中稍稍放下了些心。
然而李哲心中卻越發(fā)心潮涌動。
直到此時,李哲方才夢醒自己心中仿佛對郡主存著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約心思。在看到那熟悉的那張臉的時候,李哲方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
前面李哲回來一聽聞郡主出事想也未想就迫不及待的前來找郡主,莫非,也是受這潛在心思的指使不成?
什么時候,這個女人在自己心里竟然已經(jīng)變得如此重要了?
思想及此,李哲趕忙不得不在心中連聲勸慰自己,他只所以著急郡主純粹是因為擔(dān)心自己前途的原因,但既然他早就已經(jīng)決定出走海外,那么郡主有什么遭遇難道還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李哲本能的抗拒自己內(nèi)心中的這種悸動。
“你——來了!”
郡主輕聲一喚,勝過千言萬語,又再次激起李哲心中的那種感覺。
李哲強壓著心里的激動,回道:
“來了!我……”關(guān)心的話,話到嘴邊有擔(dān)心不知道合不合適,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這樣說出來。
郡主一笑,道:
“來了就好,說起來往日我府中近百門客,都是我大宋各行各業(yè)的名門俊杰,誰知一遇到這種變故,嗨!時至今日能想起來來探望我的只有你一人!”
郡主雖然年輕,絕美的雙唇中吐出來的盡是滄桑之意。
這話說得,李哲也不知道該怎么接。
的確,往日孟州城北境街府中無數(shù)奇人異士,各個都恨不得使盡渾身解數(shù)來討郡主喜歡,昔日老安王,人人都知道郡主這里是年輕人上進的終南捷徑,那時候郡主身邊不知道有多少人簇擁,什么時候會落得這個下場,一個人被幽禁這偏遠別宮,連個敢來探望的人也不肯。
世間世態(tài)炎涼莫過于此。
怪只怪你出身這天竺洲最尊貴的一門??!
如此出身,注定著身邊人全都是阿諛奉承之徒,所有人接近郡主都是抱著同樣的心思,而如今郡主一旦失勢,那些人還不趕緊著趕快逃離,恨不得這一生從未曾有過這一段歷史。
“哎,罷了!”
郡主只是稍稍感嘆一番,就將話語轉(zhuǎn)到正題,
“其實我在這里,遠離城里的那種種漩渦,反而能夠安全,你不必太過為我擔(dān)心。”
事實上李哲剛才一看到郡主的時候,就沒有這種擔(dān)憂了。
他想,郡主既然并未完全受制,那么以其的手段恐怕她那些王兄王弟很難真正威脅到郡主。
“當(dāng)然!”
郡主自信言道。
“其實蟄伏在這里,對我更好,往日父王在位時,我總是站在明處,很多事情始終看不清,以至于疏忽,中了暗算。但現(xiàn)在我在這里,反而變成了敵明我暗,很多往日不清楚的地方都能夠看得明白,這就是所謂旁觀者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