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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氣爽，萬里無云，正午的陽光普照大地，在山巒峰岳、曠野古道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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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跡稀疏的官道上，一小隊衣甲鮮明的騎手拱衛(wèi)著一輛窗門緊閉的馬車，正順著官道徐徐向東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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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進中翠綠窗簾突然被撩起，露出一張秀氣豐美、有如明珠乍現(xiàn)般光彩奪目的少婦面龐。只見她探頭望向馬車旁那名年輕英俊的將領(lǐng)，聲意中透著幾許無奈：“夫君，千里相送，終須一別，就送到這里吧?！?br/>　　?
　　那將領(lǐng)勒住馬，抬手一舉，十幾匹戰(zhàn)馬立刻停下腳步，整齊如一。那將領(lǐng)身材魁梧，將牛皮軟甲撐得緊繃如鐵甲，看起來只有二十五六歲，帶著一絲孤傲和驕橫，只有在望向妻子時，他那亮若晨星的眼眸中，才泛起一絲難得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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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稍稍俯下身來，望著妻子略顯愧疚地小聲道：“好吧，那就送到這里了，自己萬事小心。待邊關(guān)止戰(zhàn)，我再回北京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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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婦點點頭，從乳母懷中抱過女兒，握著僅胡三個多月大的孩子小手，向丈夫揮手道：“嬌嬌，快跟爹爹道別，讓爹爹早點來北京接咱們?！?br/>　　?
　　原來這對年輕的夫婦就是明珠郡主和西將軍武延彪的公子武勝文。明珠自從無望地離開云襄，回到北京后，拖了兩三年終究還是遵從了父王的安排，嫁給了武勝文?；楹蟮诙瓯阏Q下一女，因為最近有線人報稱，瓦剌大軍正在蠢蠢欲動，而大同守軍卻還糧餉不足，所以武延彪決定送明珠郡主回京探望父母，并讓明珠趁機向福王催討糧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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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勝文原本要隨明珠回京，但瓦剌大軍既有異動，身為虎賁營將領(lǐng)的他不能擅離職守，因此他只好送別妻女，看看前面已是坦途，他一聲高喝：“武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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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將領(lǐng)縱馬來到武勝文跟前，拱手應(yīng)道：“屬下在！”武勝文沉聲吩咐：“夫人就交給你了，一路上小心伺候，不得有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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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忠明白！”武忠連忙拱手答應(yīng)，他的父母皆死于瓦剌人之手，后被武延彪收養(yǎng)，改名武忠，與武勝文情同手足。武勝文看看天色不早，又對眾將士叮囑兩句，這才與妻女揮手道別，目送眾人往東馳去，直到再也看不見車馬了，他這才掉轉(zhuǎn)馬頭，與兩名隨從飛速趕回大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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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繼續(xù)向東而行，黃昏時分已進入河北地界，來到一處名為十里坡的小鎮(zhèn)打尖。小鎮(zhèn)上只有一條小街，街道兩旁稀稀落落地住著十幾戶人家，街尾有一座兩層的小樓，就是鎮(zhèn)上唯一的客棧兼酒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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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忠?guī)е畮酌鶃淼娇蜅?，立刻就將樓下的大堂擠得滿滿當當。小二和掌柜連忙殷勤伺候，一邊安排明珠和乳母去二樓客房歇息，一面讓廚下為眾軍爺準備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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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個人散坐開來，立刻占滿了大堂中不多的幾張桌子，這酒肆的生意看來并不好，除了一個在角落伏桌酣睡的流浪漢，竟再沒有其他客人了。幾個兵卒見桌椅不夠，便來到那流浪漢的桌前，拍著桌子叫道：“起來、起來！這間客棧已被咱們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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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流浪漢從睡夢中驚醒，懵懵懂懂地抬起頭來，對眾人賠笑道：“我就在邊上喝點酒，不打擾眾位軍爺?！闭f著端起酒壺蹲到角落，知趣地讓出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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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走！天快黑了還不滾回家去，小心醉死在這里！”一個兵卒不耐煩地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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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浪蕩江湖，哪有家可歸？”流浪漢苦澀一笑，眼中盡是黯然和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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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忠見他雖然落泊潦倒，但依然有一絲優(yōu)雅和從容，想必是家道中落的破落戶。他心生同情，對幾個兵卒吩咐道：“既然相遇，就是有緣。賞他一壺好酒，今晚他要是沒地方可去，就留在這里吧?！?br/>　　?
　　“多謝將軍！”那流浪漢連忙拱手道謝，他嘴里謝得誠懇，眼中卻并沒有一絲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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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客氣?！蔽渲覕[擺手，正要問對方姓名，小二已端上酒菜。眾兵卒立刻給他倒酒，一陣忙亂下來，他早將那流浪漢忘到腦后了。應(yīng)景地喝了兩杯酒，武忠推杯而起，道：“明日還要趕路，大家少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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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是不是太小心了？”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須的老兵笑道，“這里到京城皆是一馬平川的坦途，將軍還怕有強盜出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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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忠沉聲道：“小心為上。平安地將夫人小姐送到京城后，我再請眾兄弟好好喝上一頓?！闭f著他拍拍手：“掌柜撤酒，今日就喝到這里了?！?br/>　　?
　　滿臉滄桑的掌柜慢吞吞地過來，對武忠皮笑肉不笑地道：“將軍就讓弟兄們放開肚子喝吧，沒準這是他們最后一次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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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忠聽他說得奇怪，正待呵斥，陡然發(fā)現(xiàn)掌拒的眼眸中，滿是貓戲老鼠的嘲笑。花容月毛打-他心中一驚，忙一躍而起，頓感頭重腳輕，差點摔倒，他大驚失色，連忙呼道：“酒里有古怪，兄弟們快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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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兵卒應(yīng)聲抄起兵刃，誰知尚未站起就摔倒在地，客棧中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倒地聲，片刻后就只剩下武忠還勉強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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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就見方才那流浪漢施施然地站起身來，掌拒連忙上前表功：“公子算無遺策，一點蒙汗藥就足夠了?！?br/>　　?
　　流浪漢不以為意地淡然一笑，負手道：“去將郡主請下來吧，記住，千萬不可對郡主無禮?！蹦钦乒顸c點頭，立刻帶著小二和廚子登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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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忠見狀一聲怒吼，揮刀便砍向那流浪漢，誰知刀方出手，那流浪漢已遠遠避開，身形步法飄逸迅捷，遠非武忠可及。武忠自忖自己就算沒有中蒙汗藥，只怕也碰不到對方一片衣角，他不禁怒喝道：“誰敢動夫人和小姐，咱們鎮(zhèn)西軍上下決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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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漢一聲嗤笑：“別拿鎮(zhèn)西軍來嚇我，遲早我要將它連根鏟除?！?br/>　　?
　　說話間小二和廚子已押著明珠和奶娘下樓，明珠原本還神情泰然，但下樓后見到那流浪漢，頓時面色煞白，失口輕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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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不才！”流浪漢對她得意一笑，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郡主旅途勞頓，我已在門外備下馬車，恭請郡主到不才那里歇息幾天再走?！?br/>　　?
　　明珠盯著流浪漢恨恨道：“你別得意，我夫君一定會來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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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我到希望會有另一個人來救你。”流浪漢意味深長地一笑，眼里滿是調(diào)侃。明珠臉上一紅，一言不發(fā)抱著孩子便隨小二和廚子出門，坦然登上了門外停著的那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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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當兒掌柜已來到流浪漢面前，打量著倒在地上的兵卒，陰***：“公子，剩下的粗活交給小人來處理吧?！?br/>　　?
　　流浪漢深深地望了武忠一眼，淡然笑道：“難得這位小將軍賜我一壺好酒，還容我在此過夜，塑料布來要難為他們了，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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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掌柜悻悻地瞪了武忠一眼，隨著流浪漢轉(zhuǎn)身便走。武忠頭腦雖然清醒，但手腳酸軟，想要追趕是萬萬不能，眼看明珠和奶娘被押上了馬車，他急忙沖流浪漢的背影高聲喝問：“閣下是哪條道上的朋友？可否留下個名號，讓小人回去也好向武將軍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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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漢本已走到門口，聞言回過頭來，對武忠悠然笑道：“將軍聽說過千門公子么？”見武忠茫然搖頭，他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將軍真有點孤陋寡聞，也難怪，千門公子傲嘯江湖之時，將軍大概還未成年吧?！闭f到這他頓了頓，傲然道，“千門公子襄，正是區(qū)區(qū)不才?！?br/>　　?
　　大同鎮(zhèn)西將軍府內(nèi)，武延彪翻來覆去看著手中的信函，那是俞重山寫給他的推薦信。在信中，俞重山對公子襄推崇備至，并詳細敘述了他率剿倭營大勝倭寇的事跡。雖然武延彪知道俞重山不會輕易推崇一個人，不過他依舊不相信面前這其貌不揚的文弱書生，會有什么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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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既然俞將軍如此推崇在下，你就留在我?guī)で奥犛冒??！蔽溲颖敕畔滦藕?，眼里滿是不以為意的冷漠，他看起來跟俞重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像是戴了層面具般木無表情，喜怒完全不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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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延彪顯然對一身戎裝的趙文虎和李寒光更感興趣，憑著他領(lǐng)兵多年的直覺，他敏銳地感覺到面前這兩名年輕軍官，定是俞家軍的骨干和精銳，俞重山在信中對他們卻沒有半句夸贊之詞，只說他倆是自愿追承隨公子前來投奔的將領(lǐng)，是公子襄在剿倭營時的左膀右臂，他們的調(diào)令兵部隨后就會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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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延彪審視的目光最后落到面前這文弱書生的臉上，見他并沒有尋常書生的畏縮和膽怯，也沒有文人慣常的恃才傲物和狂放不羈，只是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其從容鎮(zhèn)定令眾人側(cè)目。武延彪不禁在心中暗忖：這小子究竟有什么過人之外，竟能得俞重山的推崇和兩名虎將的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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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武延彪的冷漠，云襄毫不意外，他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推薦信，三兩下撕成碎片，然后對武延彪笑道：“這封推薦信，只是在下求見武帥的敲門磚，如今它已完成了使命，武帥不必再將它放在心上，更不必因為這封信就對在下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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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延彪捋著頜下三縷青須略一沉吟：“嗯，本帥帳前正好缺一名書記官，公子就暫且委屈一下吧。”書記官通常只負責記錄一下會議紀要、替主帥撰寫官函和奏折，完全沒有過問軍事的權(quán)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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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延彪話音剛落，趙文虎與李寒光就忍不要替云襄出頭爭辯，卻被云襄抬手攔住，就見他若無其事地對武延彪笑道：“在下并非是要到武帥帳前謀一個差事糊口，所以武帥給我什么名分都不重要，我七日之內(nèi)從江南奔馳數(shù)千里來見武帥，只為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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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武延彪不以為意地問。花容月-毛-云襄沉聲道：“我得知瓦剌將以四王子朗多為先鋒，以南宮放為內(nèi)應(yīng)，在一個月內(nèi)進犯大同，而大同守軍卻似乎未做好充分的應(yīng)站準備?！?br/>　　?
　　“大膽！”武延彪濃眉一挑，拍案質(zhì)問，“瓦剌乃天朝忠心的藩屬，你口出挑拔之詞，難道不怕本帥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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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襄坦然迎上武延彪炯炯的目光，從容反問：“瓦剌真的忠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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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延彪發(fā)現(xiàn)在對方的目光中，并沒有一絲面對位高權(quán)重者的自卑和畏縮，這令他有些驚訝，同時也讓他意識到這貌似柔弱的書生面前，任何官威都不起作用，他只得收起官樣話，坦然道：“不錯！瓦剌雖與咱們簽有和約，但并不是咱們真正的藩屬，不過你妄言他們將在一個月內(nèi)進犯大同，有什么根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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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襄答道：“武帥駐守邊關(guān)，想必對瓦剌大軍的異動已有覺察，當知我所言絕非憑空揣測，并且這一月之期只會提前不會拖后，時間緊迫，武帥當立刻著手準備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現(xiàn)在不是深究我的消息來源的時候?！?br/>　　?
　　云襄身后的李寒光也幫腔道：“是??！武帥，就算你信不過云公子，也該相信俞將軍。云公子在江湖上交游廣闊，事先得到瓦剌眾人進犯的消息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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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延彪淡淡一笑：“鎮(zhèn)西軍駐守大同多年，如何抵御瓦剌人，難道還要外人來教不成？”抬手阻止云襄的分辯，他又道，“云公子似乎對盡收眼底記官一職并不滿意，可藍天你并非朝廷命官，本帥也不能罔顧國法讓你領(lǐng)兵。正好鎮(zhèn)西軍有一支剛招募的新軍在訓(xùn)練，云公子與兩們將軍暫時去那里委屈一下。俞家軍練兵之法天下馳名，趙、李兩位將軍是俞家軍干將，當可助我早日練成精兵。至于云公子，就作為新年軍營監(jiān)察官吧，替我監(jiān)察整個新軍的訓(xùn)練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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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jiān)察官是個可大可小的閑職，雖比書記官地位高一點，卻也沒什么實權(quán)，更不能指揮調(diào)度軍隊。趙文虎見武延彪大敵當前卻大材小用，正待為云襄力爭，卻被云襄抬手阻止。就見他對武延彪拱手一拜：“多謝武帥重用，云襄與趙、李兩位將軍，這就去新軍報到?！?br/>　　?
　　三人退出房門，趙文虎便忍不住質(zhì)問道：“武延彪有眼無珠，如此輕視公子，公子為何不據(jù)理力爭，反而答應(yīng)他做什么監(jiān)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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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李寒光也連聲抱怨，“想當初公子第一次見到俞將軍，胸中似有百萬雄兵，三言兩語便激得俞將軍與你打賭，演習場上稍顯身手，更是令俞將軍心服口服，將剿倭營指揮權(quán)拱手相讓。這次為何不在武帥面前也露上一手，讓他對你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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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襄搖頭道：“當初我為了讓俞將軍許我兵權(quán)，事先可是下足了工夫。我對俞將軍的脾氣、愛好、秉性以及俞家軍的情況皆調(diào)查得清清楚楚，才能一步步照計劃達成自己的目的。這世上像俞將軍這樣襟懷寬廣、大公無私的將領(lǐng)畢竟少之又少。咱們這次來得匆忙，對武帥的性格、為人幾乎一無所知，若想靠炫技耀能引人注目，恐怕結(jié)果只能適得其反?！?br/>　　?
　　三人只顧沿著長廊邊走邊說話，卻沒有留意到迎面走過來的一個年輕將領(lǐng)臉上已然變色。待三人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將領(lǐng)在長廊中央，虎視三人冷冷問道：“三位眼生得的很，不知是哪位將軍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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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文虎見對方服飾跟自己一樣，也是個千戶，卻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質(zhì)問自己，便沒好氣地道：“你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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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將領(lǐng)面色一沉，冷冷道：“你們屬雞屬狗，在下原本管不著，不過三位既然在背后非議武帥，在下身為虎賁營統(tǒng)領(lǐng)，自然是要問上一問?！?br/>　　?
　　趙文虎沒想到這年輕的千戶竟是武延彪親衛(wèi)虎賁營的統(tǒng)領(lǐng)，正好又聽到三人方才的只言片語，難怪要小題大做了。不過他自忖三人并沒有說任何冒犯武延彪的話，便理直氣壯地反問道：“你說咱們非議武帥，不知是指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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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將領(lǐng)一聲冷笑：“你說武帥有眼無珠，就憑這話，我就可以將你交軍法處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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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文虎原本是個寡言穩(wěn)重的儒將，但在得到俞重山提拔重用后，難免也滋長了一些驕氣，何況方才武延彪對云襄的輕視，在他心目中也當?shù)闷稹坝醒蹮o珠”的評價。見這將領(lǐng)在這等小事上糾纏不休，他不顧云襄和李寒光的阻攔，哈哈笑道：“不錯，這在鎮(zhèn)西軍不知是什么罪？該不是泄密罪吧，泄漏了鎮(zhèn)西軍最大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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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那將領(lǐng)一聲斥罵，左手把扣住趙文虎肩胛，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后扭，欲以小擒拿手將他拿下。誰知趙文虎一個反身擺拳，反手擊向他的太陽穴。那將領(lǐng)不得已放開趙文虎手腕，連退兩步躲過趙文虎兇狠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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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幾個守衛(wèi)見二人動手，不約而同圍了過來，那將領(lǐng)抬手阻止眾人幫忙，盯著趙文虎恨恨道：“大家退后，我若不親手將這目中無人的家伙拿下，就枉為虎賁營統(tǒng)領(lǐng)！”